门外跟殿下说这些,殿下无论怎样回你,传出去,都是得罪人。
殿下有今日,是靠她自己一步步走过来,有多不易,沈大人真的知道吗?”
他一面说,一面摇头:“沈大人有沈阁老庇护,从未知他人苦,整日里做一往情深的姿态给人看,实则处处叫人难堪。
我追随殿下,是众人皆知的事。
我混不吝,是个最不会给人留情面的人,怕天下也无人不知。
今日事,若再有下一次,就不知道沈大人这一身文人儒雅,能在我手上走几招了。”
“你——”
“徐冽,走了。”
赵盈窝在马车里听徐冽说话便想笑,本来没打算开口打断他,可是再听沈明仁连语气都不对了,这才扬声叫人。
徐冽闻言果真不再理会脸都气绿了的沈明仁,转脸翻身上车,打了垂帘钻进去,连背影都写满了拒绝和冷漠。
他的确是融入不进到赵盈身边去,眼下全部的指望都只有惠王——这样下去不行。
惠王年纪太小,纵使心机深沉,现如今于朝中也少不得要依靠赵盈和尚书府,他再去单依附着惠王,那不过是下下之策。
沈明仁望着马车驶远的方向,咬紧了牙关,心中暗暗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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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一路自宣华门外驶离,赵盈吩咐了车夫直接往尚书府方向去。
徐冽似乎在盘算着什么时候叫停了马车好方便他下车,赵盈看穿他心底所想,指尖轻点在腿上:“你跟我一起去等消息吧。”
“等尚书大人出宫吗?”
赵盈嗯了一声:“看沈明仁那个德行,还是想保赵清。
我一直不开口,事先也跟舅舅和你们都说过,置身事外,不要开口。
但殿上我替赵清说了话,舅舅就会明白我的意思。”
徐冽闻言才拢了把眉心:“说起这个,我才有些不明白。
殿下如果想帮安王,何必费心安排此事。
退一万步来说,此事过后,皇上心中对安王的疑虑更重,凭天子疑心病重这一点,他于大位也或许无望。
但殿下费尽周折,最后图的是什么呢?
今天殿上姜承德那样咄咄逼人,咬死了安王不放,大有把刑部都一并扯上的势头,殿下若始终缄默,说不得皇上当殿就发落了安王。
殿下不是说,不想让安王再有任何回旋余地吗?”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你以为赵清还有回旋余地?”赵盈哂笑,“你太不了解父皇了。”
昭宁帝那何止是疑心。
古来帝王皆疑心,无论是臣还是子,他们为君,哪怕是什么千古一帝,明君圣主,也少有能做到真正用人不疑的,何况是昭宁帝这种东西了。
赵清已经没有机会了。
等的不过是昭宁帝还肯不肯念最后一丁点的父子之情,在宋太后新丧未过的情况下,肯心软半分,留赵清一条命。
“赵清的后路走绝了,我却不能眼看着姜承德踩着他越发平步青云。”
赵盈合眸,往后靠去,几不可闻叹了口气:“今天让姜承德咬死赵清,拉下他,往后朝堂风向就全变了。
他罢出内阁后终于肯有所收敛,才老实了多少日子,如今摇身一变,又做回那个耀武扬威的姜大人。
沈殿臣在他面前都已经快说不上话了,难道还任凭他继续风光得意下去?”
“只是殿下从前也说过,皇上不容人,眼里最是不揉沙子的,姜承德越是如此,皇上岂不是对他越不满吗?”
徐冽细细盘算来,话音稍顿:“殿下还是有别的打算吧?”
赵盈笑而不语。
打算当然是有的。
不然她何必费心思要姜承德出面去证死赵清。
这件事,打从一开始,就不是非姜承德不可。
换一种办法,换一条路子,也走得通。
她若有想要扶持栽培之人,这么大的一桩案子交过去,告发到御前,那是大功一件,她何不自己留下来呢?
徐冽目光灼灼盯着她,她好半晌才点了点头:“你今儿是叫沈明仁气傻了吗?怎么连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样简单的道理都要追着我问上这么半天?”
他才一时间怔然住。
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来着。
于是又啊了声,拍了下脑门:“倒也是,那想是叫沈明仁给气糊涂了吧。”
他还真接这话茬,她原不过随口打趣的。
赵盈更没想到,徐冽不但接了这话茬,还追问了两句:“早前惠王身边的人出了岔子后,殿下不是借那个机会与沈明仁越发疏远了吗?
他今日追上来,我本以为殿下会置之不理,却没想到殿下还耐着性子与他说了那么一大车的话。”
酸味不算重,但多少还是有一些,即便是这样,赵盈也觉得满意。
至少他心思肯用在正经地方,不是整日想着儿女情长,一味的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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