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乐仪郑重其事的点头:“王氏也是一样的道理。”
这有些像是宋云嘉从前说的,好好的日子不肯好好过,非要折腾。
又偏是从顺遂往坎坷上走,何必呢?
要真像崔晚照那样,凭着自个儿努力把原本艰难坎坷的路给走顺当,反倒好了。
赵盈仔细品宋乐仪这话,想来也不全对。
要这么说来,她前世没少作孽,给赵澈铺路时就滥杀无辜,做了摄政长公主后更是杀人不眨眼,百姓提起她都叫她做女魔头,坊间三岁小儿听见她的名字都不敢哭出声。
那今生这样步步为营,岂不还是前世作的孽?
实在是一套歪理邪说。
于是赵盈抬手在宋乐仪身上不轻不重拍了一巴掌:“你只管胡说,舅妈念的是佛经,参的是佛法,到你嘴里便成了这样的歪理,你且等着我告诉舅妈,看她不打你的。”
宋乐仪知道她是有心调侃,不愿继续这样的话题,只好叹着气摇了摇头,虚躲开一把:“你便告状去,我才不怕你。”
·
第二日后半晌,临近黄昏那会儿,刑部衙门里上职当差的将一天的差事交办清楚,等着到时辰下职回家。
只有宋子安,只身一人入了刑部大牢去。
他谁也没有带,甚至吩咐了人不许任何人跟着,不许靠近赵清的牢房。
这不合规矩。
他是主审官,赵清的案子一直没有定案了结,他私下里去见赵清,还背着人,就很有什么串供翻供之类的嫌疑,不过宋子安是不必怕的,毕竟在外人看来,是赵清请他去相见——先前大牢里的狱卒匆匆来报的,说安王非要见他一面——那固然是他安排的人,哪里真是什么赵清非要见他。
不过眼下落在外人眼中,当然是赵清不许人跟着,要私下里,单独的,见上宋子安这个刑部尚书一面。
刑部大牢昏暗,赵清已经被关押在此处有半个月之久。
他身份特殊,王爵封赠也还在,底下的人不敢怠慢,甚至宋子安都对他很“照顾”。
牢房是他单独一间,还选了个带窗户,能保证每天有微弱阳光洒落入牢房内的“好去处”。
这半个月时间里赵清的弱症发作过两次,也惊动了昭宁帝,但昭宁帝并没有发话,让刑部放人。
赵清自己就死了心。
这会儿见宋子安只身而来,驻足在牢房外,赵清从鼻子里挤出个嗤的声来,反而转过身去,背对着牢门。
宋子安啧声:“安王跟我赌什么气呢?也不是我非要把你关在刑部大牢不放你出去的。”
这话倒是真的。
起初是他混不吝抓了赵清不假,但既已上达天听,那就是昭宁帝圣心独裁之事了。
放不放赵清回安王府,只在昭宁帝一念之间,而非宋子安可把控。
可赵清还是背对着他:“宋大人是给本王带了圣旨来吗?”
宋子安眯了眯眼:“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王爷想先听哪个?”
“在刑部大牢待了这些天,日子已经过得够苦了,苦中作乐,你要说就说好消息,坏消息不告诉我也是可以的。”
他还真是……心还挺大的。
不过也是。
昭宁帝膝下没有嫡子,赵清这个皇长子身份就比别的皇子要贵重得多。
大齐虽没有立储以嫡或以长的规矩,但皇长子所受重视总是要格外多些。
早在宋贵嫔生出儿子之前,即便赵澄已经出生,但赵清还是一枝独秀了好几年,昭宁帝对他的教导也是十分上心的。
他身体不好,底子弱些,所有人都顺着他心意来,自幼众星捧月,养的娇贵极了。
纵使落魄,那份刻在骨子里的娇矜,也是很难改变的。
宋子安不跟他计较这个,说了声好:“那我要恭喜王爷,要当爹了。”
赵清闻言腾地一下就坐起了身来,三两步至牢门口:“王妃有孕了?”
宋子安点头说是:“永嘉公主可怜王妃一个人在王府支撑,还要为王爷四处奔走,特意请了御医院的胡御医为王妃请脉开的安胎方子。”
胡泰惯来是只服侍昭宁帝与太后皇后的,也就是宋贵嫔活着时昭宁帝发了话,他照看了宋贵嫔几年,后来多了一个赵盈而已。
先前孙贵人有孕,几次不好,为着她是盛宠,昭宁帝也点了胡泰到昭仁宫去请脉看顾。
赵清长在宫里,对此更是再了解没有。
是以他面上大喜。
他要当爹了!
可那份喜色很快褪去,赵清一只手抓在牢门上,死死攥着:“坏消息呢?”
宋子安反而卖了个关子:“王爷方才说也可以不听的。”
赵清面色直往下沉。
宋子安才说道:“王妃要与王爷和离。”
和!离!
王氏果真好样的!
早知道那女人不是真正和他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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