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寂诶的应下来,也不顾着别的,转身就出门去回话。
姜夫人一听这个,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皇后娘娘这是什么意思!皇上龙体不适,我难道都不能在清宁殿外等消息吗?”
昭宁帝情形不明,还没转醒,姜氏就在清宁殿外叫嚣,公然违抗中宫旨意,简直不成体统。
李寂在宫里伺候这么久,一贯晓得姜氏脾性,莫说是他,只怕眼下皇后娘娘亲自来说,她都是这样的态度。
于是只能把求助的目光转投向孙贵人。
孙贵人深吸口气:“姜姐姐还是先回华仁宫去吧,便是不放心皇上,要等消息也不拘在这一时,或是把芳蕊留下来,得了信儿叫她回宫告诉。
瑞王才出城几个时辰,这会儿在皇陵只怕人都没安置下来,皇上就昏厥在清宁殿。
皇后娘娘也是为姜姐姐好,姐姐留在这里,倘或龙体再有不妥——”
她的话音戛然而止。
姜夫人立时横眉冷目,竟扬起手来。
但她生生忍住,是因孙贵人目光冷毅,丝毫没有闪躲的意思。
她咬了咬牙:“你很好,皇后也很好,今日羞辱,我记住了!”
时至今日姜氏仍然敢这样嚣张,所倚仗的无非是赵澄罢了。
她从前也未见得对中宫有多恭敬,可是总不至于在后宫里这十几年,如今都一把年纪了,反倒想要压过中宫一头,明目张胆的跟冯皇后对着干。
赵澄被指为凶又如何,昭宁帝膝下若说立储,也只有他。
孙贵人深望向殿中一眼,退离两步,实在不愿跟姜夫人多说半个字。
她大概是忘了,宗室之中过继孩子到皇帝膝下,一样有资格承继大统。
赵澄离京,一去三月,姜氏倒是好有信心,他一定还能回得来。
姜夫人怒气冲冲的走,孙贵人只一味的摇头。
李寂也是等姜夫人身影消失在御阶,才猫着腰迎上去两步:“娘娘也别生气。”
她摆手说无妨:“皇上情况怎么样?”
李寂摇头:“皇后娘娘在殿中陪着,胡御医带着御医院的人一刻不敢懈怠,这会子奴才也不敢跟您乱说话的。”
孙贵人说好,嘴上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始终悬着一颗心。
赵盈之前说过的那些话,没挑明,她心里却已经有了数的。
昭宁帝出事出的实在是太巧了。
她知道的越多,心里越是不安定,偏偏跟任何人都不能讲。
冯皇后又知道多少呢?
她隐约记得,有那么一段时间,凤仁宫中,赵盈也是常来常往。
昭宁帝甚至都笑谈过,说她如今在外头当差,经历了一些事,脾气性情倒是被磨平不少,也肯软和着态度跟冯皇后好声好气说上两句话,平日进了宫,也愿意到凤仁宫去请个安。
在昭宁帝的心里,大概永远也不会去想,赵盈也会有跟冯皇后上了同一条船的时候。
其实都是他自己作出来的。
中宫权柄,也是很好用的,他不爱惜冯皇后就算了,从年轻时候起几次三番打中宫的脸,冯皇后在宫里熬了这么多年,看着他专宠旁人,还要忍受他的冷漠,本来就是他把这个结发之妻一点点推远去。
孙贵人深吸口气,再没看李寂:“你回殿中服侍吧,我就在这里等消息。”
好在今日日头不算太毒,李寂又应了一声,转而回了殿中去。
冯皇后对孙氏到底多出些包容,得知姜夫人那些话,又听说她还守在外头,就吩咐人挪了椅子出去,还叫奉了茶水点心。
孙符忙前忙后,本来想说这么着还不如叫孙贵人进殿中一起等,不过话到嘴边还是算了。
这位皇后自年轻时候起,心气儿高,从前眼高于顶,还是为着皇上收敛锋芒的。
姜夫人她们还有机会跟她坐在一块儿,孙贵人却不成。
出身不成,那张脸更不成。
这话说了也是自讨没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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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御医院在清宁殿中忙活了半个多时辰,胡泰满头冷汗,面色铁青的回到殿中。
冯皇后身形一动,而后压下那股劲儿,又稳稳当当坐回去:“胡泰,皇上怎么样?”
胡泰扑通一声跪下去,一向沉稳的人,开口时候竟然连声音都在颤抖:“皇上……皇上这是中毒之症。”
天子中毒,毒从何来?
即便是近身服侍的那些人,也没多大的机会给天子投毒!
孙符是从小跟在昭宁帝身边,绝对信得过的,只要不是他下手,旁人哪里来的机会?
冯皇后脸色登时就变了:“什么毒?”
胡泰吞了口口水,此刻只觉得头皮发麻:“是慢性毒药,或口服,或熏香,也就是说一饮一食,日常所用,皇上平日起居时,这毒药都有可能入了皇上骨髓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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