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别拖累辛氏满门。”
辛程从始至终都黑透了一张脸:“自此离京去朝,回了河间府就老老实实做你的国公爷,当个富贵闲人,再不要提什么孝温皇后后人,更不要再说什么河间府辛氏如何光耀——光耀辛氏门楣的是我不是你,挣了从龙之功,再保辛氏两朝不衰的是我,不是你,听懂了吗?”
到后来,辛程咬着牙,欺身上前两步去:“打今儿个起,你若再有这般狂悖言论,孟浪言行,我真的会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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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辛恭去朝的旨意前脚发下来,裴喻之辞官请去的折子后脚就送到了赵盈的御案上。
刚好那会儿宋怀雍和辛程他们都在宫里,原本也是为了辛恭离朝,朝臣和百姓的那些不太敢摆到明面儿上的议论,以及后续安抚辛恭他爹诸如此类的琐事才进的宫。
结果裴喻之这道奏本一送进宫,众人都傻眼了。
还是宋怀雍最先回过神来:“要照这么看来,裴喻之倒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左右是比韦承光与左高阳二人难得的多。”
徐冽看了赵盈一样,跟着摇头说未必:“他的重情重义,又用在了何处呢?这算什么意思呢?
辛恭去朝,明里是他自请辞官,实则是皇上对他这次煽动朝堂极为不满,兼他近几年行事多有狂妄之处,再容不得,才将他放逐出京。
裴喻之在朝为官这么多年,禁军副统领一干就是八年时间。
他也是御前行走的人了,难道这点道理都不明白?”
宋怀雍也不与他争辩,只是侧目去看赵盈:“但是才发落了一个辛恭,要是再准了裴喻之辞官之请……”
辛程顺势把话接了过来:“恐怕这件事情就压不下去了。”
赵盈最想做的,无非是叫虞令贞顺理成章的做虞令贞,而不是顺应朝臣所请,做回什么狗屁赵令贞。
辛恭拉帮结派,朋煽朝堂,现如今那些依附着他闹事的消停了,韦承光与左高阳更是直接倒戈,反过来矛头倒指着辛恭,说起辛恭的不是。
把辛恭逐出朝堂,是最好的结局。
都不用等上三年五载,这事儿只要再过上个月,再也不会有人去说什么赵王殿下从虞姓,是名不正言不顺的事。
原本是可以平息下来的。
只有一直没开口的薛闲亭,与众人意见皆不相同:“他这么喜欢依附辛程,也不用罢他的官。
他不是想辞官请去吗?折子上不是说这些年在禁军中,没有一日敢放松下来,成日紧绷着,实在辛苦,请皇上体谅他吗?
那就体谅他。”
赵盈眼尾渐次有了笑意:“裴喻之,有个庶出的弟弟吧?”
徐冽愣了一瞬,点头说对:“被他打压了好多年,一直不得出头,他爹也是偏心太甚,毕竟他母亲尊贵,裴府上下心全都是长歪了的。
裴桓之也算是可惜了吧。
他跟我是同岁的,我考武状元那年,见识过他的身手。
自幼在裴家没有出头之日,还能练就一身好武功,可见是下了苦功夫,勤加练习的。
不过现在怎么样,就不太清楚了。”
他不清楚,杜知邑却清楚得很,沉了沉声:“裴桓之在兵部供职得有五年多了,几年前北国与南境起了战事时候,他原该被派出去,是裴喻之从中作梗,他没去成。”
一个禁军副统领,说话的分量自然要更重些。
“他这样打压庶弟,也足可见裴桓之能力在他之上了,他是真怕裴桓之有出头之日,锋芒毕露,更盖过他啊。”辛程不免长叹。
薛闲亭冷嗤一声:“这个禁军副统领他不想干,多的是人削减了脑袋想干。
裴家是有功之臣,裴桓之是庶子又怎么了?
庶出的孩子也没比嫡出的孩子少条胳膊少条腿,裴喻之的母亲,那位广邑郡主若还在世,裴桓之不也叫她一声母亲?
嫡母就不是母了?
论出身,裴桓之也是裴家后人,真要看重裴家祖上功劳,荫封裴喻之跟荫封裴桓之,都是天子隆恩,推恩裴家,难道他爹还能跑到宫里来哭诉一场,天下人还能指着天子鼻子骂一句忘恩负义不成?”
“你是说——”
宋怀雍恍然大悟:“那裴喻之呢?辞官去朝,还住在京中……”
“他不是喜欢跟着辛恭吗?”赵盈压了下眼皮,“让舅舅在河间府挑个闲散差事,说起来好听的那种,打发他去。
辛恭袭爵,是个富贵闲人,裴喻之不是喊累,说想休息吗?
叫他滚去河间府陪着辛恭钓鱼赏花吧。”
晋州祖宅
还不到晚膳时分,赵盈已经起驾回了上阳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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