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苦。
从舌尖一直苦到心头去。
但徐冽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他说关氏曾经在南境出现过。”
徐四也吃了一惊。
二十多年前的那段往事,震惊天下。
一代名臣白堂琴自此离朝隐居,再无人知其行踪。
天子最宠爱的荣禄公主也因此殒命。
先帝痛失爱女,又失朝廷心腹之臣,双重打击之下,一病不起,之后几年时间里,总是病病歪歪,拖了没几年,崩于清宁殿中。
而这所有的一切,竟都是从一个毫不起眼的商户女,关氏身上而起。
从扬州府接回玉堂琴后,徐四才知道,当年关氏并没有死,而是被玉堂琴给救了。
她不是应该从云南一路往扬州府,待在玉堂琴身边,再没有离开过吗?
“是堂琴先生陪她到南境来的吗?”
徐冽摇头,说恐怕不是。
他沉默半晌,徐四才迟疑又问:“可是……梁大人为什么要告诉您这些呢?”
为了攀高枝。
赵盈从扬州府带了玉堂琴入京的消息,早就天下皆知了。
玉堂琴投她麾下,和玉堂琴有关的一切,自然也成了跟她息息相关的。
而关氏,偏是最要紧的。
外人并不知道玉堂琴是带了女眷进京的。
京城玉府里的那个关氏,是外人所不知的。
梁安定是以为借此可以找到有关于关氏的蛛丝马迹,说不得关氏根本没有死,如果他们找到了关氏,带回到玉堂琴身边去,是玉堂琴欠了赵盈一个天大的人情,而这个人情,是他梁安定拱手送上来的。
“殿下如日中天,官居一品,大权在握,又有燕王殿下扶持,两部尚书的辅佐,还有广宁侯府支持,加上如今立场未明却已身在京城的辛氏二子。”徐冽捏了把眉心,“外阜官员,有多少削尖了脑袋想到殿下跟前献殷勤,却苦于没有机会的。”
“您是说……”徐四听明白了,也皱起了眉头来,“那说不得是梁知府信口胡说的呢?横竖他也只说是听说,说给您听,就算查不到线索,也怪罪不到他头上去。”
“不会。”徐冽斩钉截铁的否定了徐四的话,“梁安定其人精于算计,惯会钻营。
殿下行事是雷霆手腕,杀伐果决,眼里最不容沙子。
梁安定不敢。”
“那……”徐四彻底懵了,“可是京城玉府,堂琴先生身边跟着的那位夫人,不就是关家姑娘?这南境又哪里跑出来一位关家姑娘啊。”
徐冽保持沉默足足有半盏茶的时间。
他不开口,徐四也不再说话。
徐四觉得,再等会儿,饭菜可能都要放凉了。
他本来想劝徐冽不如先吃两口饭,养精蓄锐,再考虑此事,反正一时半刻也不会回京去的。
但话到了嘴边,看徐冽满目沉思,便又收了声,没有出言打断徐冽的思绪。
“你带人去查。”
徐四眼皮一跳:“这没头没脑的,从哪里开始查呢?”
梁安定说……
徐冽合眼,把上午梁安定跟他说过的那些话,在脑海中又仔仔细细的回想一遍。
有哪里,是他忽略了的呢?
梁安定说过,那些传言四起,南境百姓说的有鼻子有眼,大多是从城郊而起。
城郊却只有一处村落——
徐冽猛然睁开眼:“上岗村。出城往东二里地,那个村子,记得吗?”
徐四连连点头:“先前咱们出城,路过过那个村子,属下记得的。”
“时隔二十年,当年的知情人如今年迈,或者已经不在人世,打听起来可能有些困难,不过你带着人去,我就在城中等你消息,不拘多久,查清楚了,究竟有没有那样的姑娘出现过。
云南口音,姓关,身边跟着个相貌堂堂的郎君,还有过孩子——我要知道,玉堂琴究竟是不是对殿下撒了个弥天大谎。”
徐冽篇之九
有些事,也许从一开始就是注定的。
尤其是缘分和感情。
回京的路上,徐冽一直在想,当日答应赵盈那个赌约,根本就不是因为她的赌注诱人。
诱人的,从来都是赵盈本身。
他在外大半年,她的模样,却越发清晰地烙印在心头。
和赵盈身边的那些人比起来,他的出身固然是最不济,也最不配的一个。
可无疑,他是最幸运的。
薛闲亭和她青梅竹马又有什么了不起?
要真有那样的情谊,当日太后要为她选驸马,如今都该成了亲了。
远在京城的赵盈并不知徐冽的这些想法,除了朝廷为他早早准备下的接风宴之外,她已经不知上心筹备了多久。
徐冽回京那天,昔年上京明朗的少年郎君,仿佛又回来了。
街头巷尾,无论是妙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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