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咙的壮汉,以及……他爹杜彦平。
杜晟背在身后的手用力握紧,直到骨节发白。他深吸一口气,垂眸避开两人。
“站住,你干什么?”杜彦平阴沉沉地叫住他。
杜晟只能装作愤愤不平的模样:“我被那婆娘打破了脑袋,今天一定要教训她不可!”
杜彦平嗤笑,去绑个女人被打破头,到了大本营还想逞威风,这种小肚鸡肠的人不堪大用,他应该转身离开才对。
可是看着那双炯炯有神的漆黑眼珠,腿怎么也动不了。
“滚去给我洗衣服,别在这里丢人现眼。”平白瞎了那双眼睛。
就这样,杜晟再一次混到杜彦平身边。
“头,你是哪里人,今年多大了,怎么会落草为寇的?”
“你还有家里人吗?”
“你想不想儿子?”
“据说亲人会在地府里等着,不知道我死后能不能见到家里人。”
杜彦平被他说得心烦意乱,差点一刀砍过去。
“我儿子肯定早就投胎了!”他大声怒吼,声音带着微不可查的颤意。
怎么说都油盐不进!
杜晟咬牙,酆都大帝不准他透露身份,却对于地府的事情丝毫不在意,那他能不能钻个空子呢。
想到这里,杜小公子精神一振。开始复刻生前的衣着打扮,故意在杜彦平面前露出一些小习惯。
一把刀迎面砍来,杜彦平仅剩的一只眼睛淬满了毒:“这些娘兮兮的小习惯趁早改掉,再有下次就宰了你!”
杜晟捂着肩膀处的砍伤,鲜血从指缝滴落,眼眶蓄满了泪水。
他满打满算才十六岁而已,一直被父亲保护的很好。成为小厮那次他告诉自己,父亲只是突逢巨变钻进了死胡同,只要慢慢引导,一定能改邪归正。
如今却发现,杜彦平已经不再是记忆中对他爱护有加的爹爹,他变得嗜血残暴,六亲不认,从内到外都散发着血腥味。
不管怎么说,不能让杜彦平的手继续沾染鲜血。
天蒙蒙亮的时候,杜晟偷来了钥匙,将表情警惕的一群妇人悄悄放走。
“记住下山的路,然后带官兵上来,知道了吗?”迷晕守卫将她们送到山寨外,杜晟悄声叮嘱。
一个女人站了出来:“那你呢?”
她手上布满了老茧,经常进深山老林砍柴,倒也不惧野兽,况且天要亮了,她们只要小心一点,就能避开所有危险。
杜晟一愣,没想到女人会关心他:“我还有事,记得去报官。”
目送一群女人相互搀扶着下山,杜晟又偷偷摸摸溜了回去。他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没想到还是露馅了。
“老大,就是这小子!”
壮汉一脚踹在杜晟的膝盖窝,嘴里骂骂咧咧,挂在腰上的刀微微出鞘,眼神十分危险。
杜晟瑟缩着趴在地上,对上杜彦平的视线,瞳孔狠狠一缩。
杜彦平眯眼打量他,冷笑:“我倒不知道,寨里还有如此善良的兄弟。”
在道上混,最忌两面三刀背叛兄弟。
对上那双黑眸,杜彦平犹豫了一瞬,狠狠心:“打死这个叛徒!”
还有一些人去追那些跑掉的女人。
蘸了盐水的鞭子毫不留情抽在身上,每次落下杜晟都疼得剧烈抽搐,他的四肢被绑在木架上,连躲避都做不到。
观众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却没有任何办法阻止。
【我承认,在气人方面比不上璟导。】
【所以杜彦平什么时候去死!如果没有他,杜晟早就能投胎了!】
【杜彦平这么疼爱他的儿子,我倒想知道,他了解全部真相后会有什么表情。】
【杜晟不是故意露出小习惯了吗?这个人渣根本不相信,还骂杜晟娘兮兮,草!】
【盛涛的演技又进步了,把杜彦平那种想相信又不敢相信演的惟妙惟俏。】
杜晟成了一个血人,几乎看不清五官,唯有那双明亮的眼睛依旧盯着杜彦平。
他破罐子破摔,大声骂道:“像你们这种作恶多端的恶贼,死后要下十八层地狱,拔舌地狱会拔掉你们的舌头……扒光衣服按在烧红的铜柱之上,烙上去皮肤皱成一团……赤身裸体滚刀山爬冰岩……滚油会把你们炸的外焦里嫩,就跟你们经常吃的烤猪肉一样……”
所有人都被他说的毛骨悚然。
不是他们胆子小,而是杜晟说的活灵活现,仿佛……亲身体验过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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