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眠调整气息, 却怎么都无法恢复呼吸,从湿热轻颤,到不受控制地粗重起来,他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喉咙, 没有一丝余地的勒紧。
在近乎窒息的几秒间,
他倏然蜷起身体。
抿住被咬得发白的唇,景眠从键盘上挪开手, 垂落身侧。
他艰难地吸了口气。
在场馆无数的观众以及直播镜头外网民们万众瞩目而诧异的目光下, 电竞椅被反作用力滑开。
sheep从原本的镜头中消失,而在人们看不到的设备遮挡的视野之后,少年蜷坐在地面上, 大口地喘着气。
在这之下, 是人声鼎沸暗光闪烁的全国赛场。
……
场馆的直播设备默默记录下了这一幕。
众人陷入哗然。
【嗯?】
【woc…什么情况】
【发生什么了?】
【sheep…怎么这是?】
【工作人员怎么过去了?】
【全国赛选手中途离席!?】
于此同时, 摄像头也捕捉到了赛场边替补席和观众的反应,玩家们发现, 不仅是他们陷入疑惑,就连在场的主办方都一脸茫然。
【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不太可能吧?刚才还打的好好的】
【对啊,sheep这场状态非常好,怎么几秒钟的功夫, 就突然就放下设备, 被工作人员带着离席?】
【到底怎么了!?赛点看得我正激动呢】
【……难道是人有三急?】
谁都没预料到眼下情况的发生。
主办方和场助也懵了, 他们面面相觑, 迅速派人组织秩序,示意后台赶紧插播广告,秩序员安抚场馆台下安静下来, 并让另外几个工作人员追出去。
赛区和替补席不允许走动,队友们从一开始的茫然, 到后来急到热锅上的蚂蚁。
这种状况一直持续了十多分钟。
弹幕逐渐陷入了无法理解的烦躁:
【急死我了,为什么连一句解释的话都没有,就算有什么再急的事,三秒钟都抽不出来吗?】
【sheep场场戴口罩,嘴巴金贵的很。】
【就事论事,戴口罩没问题,但作为一个正规且有基本职业素养的电竞选手,起码应该把比赛打完。】
【从来没见过在这么正规的比赛中途离席的电竞选手……】
【这可是全国赛啊】
【主播出身就是牛逼,想不打就不打了。】
【把几十万用户和自己队友当猴子耍着玩呢?】
【上面说人有三急的那位,十分钟过去了,再急也该解决完了吧】
【几十万人等他一个,真牛。】
【就这么对待比赛?】
【亏我之前好喜欢sheep……以为他热爱电竞,可以为了战队付出一切,是我瞎了。】
【先都别这样说啊,我是一路追过来的老粉,眠眠不是这样不负责任的性格,会不会是生病了?】
【总之,谁都有不方便的时候,嘴下留情吧。】
偶尔也会出现维护sheep的留言,却很快被大规模反驳吞没,几乎陷入了瘫痪状态:
【再不舒服,最后几分钟坚持不了?】
【还能这么洗,是别人拿刀架他脖子上逼他放下鼠标了?】
【无语+1】
【不负责任、没有团队担当的电竞选手,这边建议踢出战队,取消参赛资格。】
【不,永久禁赛吧。】
冷风侵袭周身,一瞬间吹透了薄衫,发梢浮动。
景眠僵直着身体。
不知不觉,他被带到了电竞馆的宽阔场地。
预备好的急救人员跑着过来,景眠微微眯起眼,四周皆是黑暗,唯一的光源,是走廊最尽头的那盏窗。
窗户大开,映入眼帘的是繁华闪熠的街路,纷杂的车流汹涌拥堵,灯光闪烁霓亮,时不时传来笛鸣。
街角的路灯被繁茂树荫浸染,留下了阴暗潮湿的砖路,偶尔有夜里出行的路人踏青乘凉。
视线有些艰难恍惚。
口罩早已被急救人员摘下。
吃力而粗重的呼吸却并没就此减缓。
景眠抬起头,茫然地看着视野里的一切,眸光被灯光一点点映亮。
一边看着,却不断有泪水从眼眶里溢出。
深藏在脑海里的画面,如同闪回般,不断在模糊的视线里浮现,连带着声音,刺激着耳膜。
…
…
“景眠这孩子,不太和别的小朋友交流。”
班主任是一位清瘦的女士,戴着金丝眼镜,抬手推了推镜腿,道:“大概是不熟悉新环境吧,但自从他转学进来,算起来也快两个月了,每天还是独来独往的。”
景眠背靠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