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野把茶杯扣在茶几上,“当初不是因为你,我耳朵会坏?!”
茶杯砰得碎裂。
掌心鲜血冒出。
客厅一下子安静下来。
耳鸣声嗡嗡不断加强,邝野眼底阴鸷沉沉,看向邝明辉:“你天天希望我这个,希望我那个,对我各种要求,除了钱,你给我什么?带我去看耳朵?这是弥补还是爱?你以为我稀罕?”
邝明辉看向他,眼眶微红。
邝野冷声质问他:“当初你在你的事业和我之间选择了什么,需要我帮你回忆?”
他笑了:“其实你对待一个牺牲品没必要太在意。”
邝明辉眼底碎如玻璃:“小野,我……”
“我没兴趣听你解释。”
邝野站起身,薄唇吐出几字:
“我说了不看,你有时间和我扯这些,不如多出差去赚点钱,邝总。”
最后两个字格外刺耳。
邝野冷着脸捞起手机,转身往外走。
餐厅门口,目睹了全程的桑梨看到邝野出门,转头和管家说了声,放下果盘,飞快冲了出去。
“邝野,邝野——”
车库门口,桑梨终于追上他,拉住他手臂:“邝野,你去哪儿……”
邝野听到她发颤的声线,喉结滚动:
“上山。”
“你能不能稍微冷静点,有什么话可以好好讲。”
“你觉得我和他有的讲?”
桑梨看向怒火到达顶峰的邝野,心间也被捏紧,轻颤出声:“那你带上我好吗?”
桑梨没松开手,“我想和你一起。”
邝野转头对上她湿漉漉的眸子,最后跨坐上摩托,把头盔递给她。
末了,摩托车启动,飞速驶离门口。
轰鸣声传到别墅里。
邝明辉的脊背慢慢塌下成疲惫的弧度,脸色一点点变白,低头用掌心盖住了脸。
-
天壁留不住最后一丝余晖,沉没在墨蓝的夜色中,只剩下白月浮起。
山里寒风呼啸,如寒的针刺进骨子里。
摩托一路驶上山庄,最后在湖边别墅停下。
桑梨下了车,跟着邝野走进别墅。
进门,里头灯光亮起,他走去餐厅,打开冰箱捞出瓶水,旋开喝着,桑梨走过去,看到他右手掌心的一道血迹,诧异:“你手刚才受伤了?”
他没吭声。
“医药箱在哪儿?”
“不用了。”
“不行,必须得处理。”
随后邝野对上她执拗看他的目光,几秒后妥协道:“客厅电视下第二个抽屉。”
桑梨去拿,最后上了楼去找他,就看到邝野坐在室外的观景台上。
昏暗光线的衬托下,他的背影和当初她看到他独自坐在后院亭台时一样的孑然落寞。
曾经,她只是远远看着。
而如今,她可以走到他身边。
走过去,桑梨在他旁边坐下,手里拿着碘伏和药酒,“我给你消毒下。”
她帮他处理伤口,半晌,沉哑的男声响起:
“为什么跟我出来。”
桑梨动作微顿,声音轻轻:
“就像那次在和州溪,我不开心了你陪着我,现在我也不想让你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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