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终于发现了她?的异样。
“别以为这样,孤就会放过你?,你?的罪算都算不过来,别给孤装死。”
“你?杀了我好不好,我那么?罪无可赦,你?不要留着我了,我这人很怂的,怕疼、怕死,没有自我了结的勇气?,你?来吧,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决不挣扎反抗。”
制住她?双手的力量一松,按着她?肩胛骨的力量也消失了。
戚缓缓开始哭出了声,倪庚看着她?的样子,衣衫不整,头发散了,手腕上与后背上都是红痕,削瘦的双肩被她?哭得一颤一颤,娇弱又凄惨。
倪庚心里流过异样,像是失重?时缺血的感觉,又酸又痒,连呼吸都开始不畅。
他伏下身去,哑声道:“孤不要你?的命,孤要你?永远在孤的榻上,顺从讨好,直至孤消了气?。”
倪庚高估自己了,在宋丘来过三礼的前两日?,他憋着一口气?,没有去东院一步。如今看来,这份莫名的骄傲纯属多余,他该让她?时刻知道她?是谁的。
看着她?占有她?,拥有她?掌控她?,这些他都可以随意做到,但还是不够,心里的窟窿在听到她?说,要他杀她?时,呼呼地?漏风,越来越空。
倪庚没有杀她?,也没有剜去被宋丘碰到的地?方?,但他也没有放过她?,他还是疯的,比哪次都疯。
时间失去了意义,戚缓缓在绝望中忽然想起宋丘抱着她?在她?耳边说的话,黑沉的深潭里开出了花,有阳光照了进来。
皇上赐婚在下月, 比一般两家结亲准备的时间要短。
倪庚早在之前就放出话去?,待他恩人之女嫁人时,必会给准备丰厚的嫁礼。
倪庚拉着戚缓缓来到放箱笼的地方,放眼望去足有百十抬。他对戚缓缓道:“打开看看。”
无论她?嫁不嫁宋丘, 逃不逃得掉, 想来这?些东西都?是用不上的, 她?根本不是倪庚的恩人之后。
但她?还是得听倪庚的话去?开箱子。箱子一看就是贵木所?制,上面皆有宝石、大珠镶金的装饰,戚缓缓需要用两手才能把箱盖掀起?。
与箱盖重量及箱子外部装饰完全不符的是箱子的内部,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戚缓缓没有太过惊讶,她?明白倪庚带他来看的意思?, 就是在告诉她?,她?休想, 休想能嫁给宋丘,所?以这?箱笼里?不用装东西, 这?场大戏根本不值得做足。
倪庚双手环住她?:“什么都?不会有, 你到不了新?房。”
他如此明白地告诉她?, 一点?都?不隐瞒,可见是胸有成竹,戚缓缓不知宋丘的计划是什么,有没有把倪庚的这?份算计谋算在内。
戚缓缓很平静, 倪庚问她?:“看来你并不意外。”
戚缓缓:“我最初就问过殿下会不会遵守皇命答应此事,你早就给过我答案了,何来意外。”
倪庚:“孤记得孤当时可是说?了皇命难违。”
戚缓缓:“那又如何, 殿下不是已经违背了好几次,我不用听殿下说?什么, 只需看以往殿下所?为就可以了。”
“好没意思?,还想见你空欢喜一场后的绝望样子,怪孤,懒得与你装下去?,你都?不值得孤再骗一次。”
“殿下也知道你曾成功骗过我啊。”
倪庚松开她?,声音沉了些:“孤那是不得已,与你骗孤不可相提并论。”
戚缓缓想说?,有什么不能相提并论的,都?是各说?各的理,她?还觉得她?才是不得已呢。但她?什么都?没说?,刚才那话脱口而出的时候她?就后悔了,他爱说?什么说?什么,她?理他做甚。
倪庚见她?不语,反倒问她?:“怎么不说?了,孤说?的是不是事实。”
戚缓缓淡淡道:“殿下说?得是。”
明明说?得她?哑口无言,但倪庚却觉得心里?憋得慌,没有胜利的爽快。
从这?次之后,戚缓缓就不怎么说?话了,只有在必须回答他时,她?才吐出一字半句。
戚缓缓这?份淡然与油盐不进的样子,让倪庚心里?暗火迭起?,她?在漠视他,对?他所?说?所?做一点?兴趣都?没有,她?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他进不去?。
倪庚甚至开始怀念她?为了进宫求助,而与他演戏的那段日?子。那时,他真的以为他们已重归于好,一切都?在向?着最初的美好靠拢,所?以,他才会去?行明知不可为之事,誓要把她?推上王妃之位,誓要顶住世俗的眼光,不纳妾只她?一人。
但她?是怎么回报他的,她?当众否定?他们之间的一切,羞辱他贬低他,他的努力与心意成为了一场笑话。
倪庚想不通,他不该怒吗,不该恨吗,他的痛不该宣泄出来吗。不过是因为国事的权衡,他才隐瞒身份去?到崔吉镇,也不是他先对?她?出手,是她?行尽勾引之术,待他注意到她?,对?她?有了想法后,她?反而矫情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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