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这里的事说完,皇上正好回到?养怡殿,倪庚匆匆地赶去?了那边。
殿中一个奴婢都没有留,只他?兄弟二人,门口把守的只有刘四一人,这场谈话可谓极其绝密。
从养怡殿出来,今日?可办之事都办完了,倪庚知道自己该回府了。
回去?的路上,他?特意让车夫绕道宋宅,但他?没有让马车停下,甚至没有掀起?车帘去?看,因为他?怕自己忍不住。
可此事光乎重大,不用皇上说,他?也知道,有比他?女人出逃更重要的事。
回到?王府,倪庚走得很慢,到?了照月轩门口,他?停下了脚步。一路以来的思考谋算,赶路追捕,甚至是回来直接进到?宫中,他?都一直是忙碌的,停不下来的状态。
可这时,当?他?忙完一切回到?家中本该洗去?风尘好好休息一番,他?才刚刚意识到?他?丢了东西,很重要的东西。
剧烈的疼痛从心脏处向他?袭来,伴随着轰鸣的耳鸣,倪庚甚至有些站不住,要用手?去?扶点什
“砰”地一声, 倪庚手掌拍在?了门上,这才算是撑住了自己没有倒下去。
金魏在?外忙,随侍的小厮既无眼力也无能力预判倪庚的不适,到了这时才?惊呼出?声, 倪庚嫌人吵, 下令:“退下去, 不用侍候。”
倪庚身体本?就无恙,那阵耳鸣过后,他已恢复原样,但他的确是听不得声音,说话声都?不愿听到,把?人打发下去, 只想一个人清静。
他迈进照月轩,打算回自己的主屋, 路过东院时,他停下了脚步, 心痛的感觉又来?了, 他没抵住, 向右一拐进了东院。
屋中已被收拾干净,尸首与血迹全然不见,如他那日早上离开时一样。
喜日前一夜他心中不忿,并没有看在?戚缓缓做新娘要早起的份上饶过她?, 他折腾到很晚,消了大半的郁气?后才?放过她?。
一早他先醒来?,回头看向她?, 她?还在?睡人没醒,双目紧闭, 眉头不舒展。他当时不知出?于什么考虑,抬手替她?平眉,这才?看到她?眼角残留的泪痕。
倪庚对此更为不喜,起身拿了湿巾帕帮她?把?泪痕抹去……
此刻,倪庚看着空荡荡的床只能回忆到这里,后面的事情?就模糊了起来?,想来?他是出?了东院,一边在?主屋书房做着每日他该做的事情?,签署着公文,一边盘算着整个婚仪的时辰。
但这些他都?记不得了,他只记得与戚缓缓最后的相处停在?了他帮她?擦掉泪痕上,她?留给他的最后模样,是蹙眉哀苦满面泪痕。
金魏忙到很晚回来?,因殿下说了要时刻知道事情?的进展,他不顾时间?一路来?到照月轩,想着若是殿下还未睡下,他就立时汇报。
主屋中黑着灯,但门口有侍卫把?守,他把?人叫到一旁,小声问:“殿下睡下了?”
守门侍卫摇头:“殿下没在?里面,应该是去了东院。”
东院这时已无人在?住,殿下却还是过去了。金魏扭头朝东院而去,隐隐能看到烛光。
门口有近日侍候的小厮在?把?守,不知为何人没睡在?外间?,竟是在?廊下守夜。金魏拍了一下,把?人拍醒,向他问情?况。
小厮睡眼迷蒙地道:“殿下在?里面,不让人进,奴婢不敢进不知里面情?况,不知殿下睡下与否,只是烛火一直未灭。”
金魏能想象得到王爷回到府中,脸色与脾气?该是都?不太好,这小厮恐被吓到,自?然不敢进屋一探。
金魏刚想亲自?进去,就见小厮忽然想起了什么,惊乍道:“大人,殿下刚进来?时,头晕了一下,若不是扶住了门框,差点摔了。”
这就是照月轩没有婢女的弊端,没有人在?此长驻侍候,小厮笨手笨脚,用着不顺手,自?己若被派出?去,殿下身边其实是无人随侍的状态。
金魏压着怒意道:“怎么不请大夫?你怎么当差的。”
小厮忽然明白过来?自?己的失职,扑通跪在?地上:“奴婢现在?就去请。”
金魏:“算了,这都?几时了,我先进去看看情?况。”
金魏轻轻推门而入,站在?外间?小声问:“殿下,您睡了吗?”
无人回答,金魏望着屋中的烛火,踌躇了一下想到殿下有可能身体不适,还是走了进去。
他探头一看,见殿下合衣侧身躺在?床榻上,双臂拢在?胸前,腿曲着,一副寒夜受冷的样子,但现在?明明是夏日。
忽然,倪庚身子一颤睁开了眼,看到眼前有人影,他立时坐了起来?,待看清是金魏时,他急促的呼吸慢慢平缓了下来?。
他道:“何事?”问完马上又道,“不要在?这里说。”
他起身朝外走,金魏自?然跟上,一路回到书房,金魏才?禀报道:“已查清,人是在?去往宋宅路上逃的,提前有人在?土道上挖了暗道。”
倪庚:“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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