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姐不召不来看,弟弟妹妹皆不敢主动前来,甚至连个消息都?不敢传。待她?召他们了看他们去了,二?丫与小三子美得一蹦一颠的,知足得了不得。
这些戚缓缓从小享受到大,她?意识不到,认为本就该如此。
到了倪庚这里,这份独宠,高看,尊敬全没了,戚缓缓受不了,她?才要拼了命地逃离倪庚,去找回她?的骄傲世界。
在?成冻、拢羌,外部条件无论多?么艰苦,但王统甚至是拢羌的王都?对她?高看一眼,这份独有感哪怕当地条件再艰难,她?也愿意一直呆下?去。
只能说戚家?的养育方式,富足的不光是金钱,还有心灵。戚缓缓从小见?惯了金银享受了富足,她?不缺这个,但心灵上的富足不容缺失。
倪庚从她?身上剥夺的正是这个,所以他们水火不容。
戚缓缓曾意识到过两个人之间的问?题,但她?的骄傲与自?尊已被?倪庚破坏殆尽,她?说不出?口,不可能主动对他提出?要求。
她?可以向他为家?人求情,可以求他放她?出?府,甚至可以求他不要怀孩子,但真正她?内心需要的东西,她?绝不可能求他来给。
此刻,倪庚坐在?她?面前,她?向下?俯视才能注视着他双眼,听他终于自?己说出?了二?人的症结,说他错了说他要改,说他不会只说不做,求她?审判、以观后效。
云开月明,一口徘徊全身散不出?去,最终沉在?心口的郁气终于挣扎着想要离开。
但信任失去,不是那么好建立的,想来他也明白,才让她?不要只看他说什么,而?是叫她?看他以后如何做。
戚缓缓慢慢站起身,走到倪庚面前,这还是他们决裂后,她?第一次主动走向他。
倪庚的脖颈随着她?一点点抬高,眼睛没从她?脸上移开过一瞬,他专注且紧张地看着她?,听她?道:“我不信你。”
倪庚眼中的光彩灰了一下?,强打精神,他问?:“不信什么?不信我爱你,还是我会改?”
戚缓缓没有正面回答他, 不知怎的,从她?俯视倪庚开始,他在她?心中就不一样了?,她?比起刚被他抓回来时更有掌控感, 对倪庚的掌控。
原来, 可以控制一个人的喜怒哀乐是这种感觉, 难怪人人都向往更高的权势。
“你有一句话说得对,不要在意你说什么?,要看你以后怎么?做。况且现在,哪里是想这些的时候,还有正事要办呢。”
倪庚似在绝望中抓住了一线希望:“好,你说得对, 你且等着看。”
这?一夜,倪庚还是?宿在了?戚缓缓屋中, 他很规矩,如昨夜一样, 笔直地躺在外面一侧, 一个睡姿几乎保持了?一夜。
这?一宿, 倪庚睡得很好,换到?戚缓缓难寐了?,直到?天快亮时她?才睡过去。正因为几乎是?一宿未睡,所以她?知道倪庚睡得有多规矩, 她?不知道倪庚在兵营里呆过几年,小小的一张窄床练就的一动不动的睡姿。
可能是?昨夜一宿未睡,倪庚一睁眼就到?了?早上。他转头?看向戚缓缓那边, 这?一看就获得了?一个好心情,她?侧身而躺, 面朝着他,看见的不是?她?的后背他就觉开心了?。
他轻轻转身与她?面对面,含笑看着她?的睡颜。是?看不腻的,观她?睡相?听她?呼吸就知,她?睡得很熟。
不应该啊,这?都什么?时候了?,往常他一醒,她?就会跟着醒过来。再一想就明白了?,她?昨夜难寐了?。
她?想什么?想得难寐?是?因为自己的那番剖心之言入了?她?心吗。
倪庚没有赖床的习惯,他抑制住摸她?脸摸她?头?发的念想,虽以他的探息能力可以断定就算他上了?手她?也不会察觉,但他还是?什么?都没做,只是?不舍地起身下了?榻。
奴婢依次进入,他朝她?们看去,眼中未散的柔情即刻变得凌厉,接着做了?个嘘声的动作,四人即悟,轻手轻脚不发一声地服侍倪庚洗漱更衣。
一切整理停当,倪庚走到?门口低声吩咐:“不要吵到?你们主子,让她?睡,”顿了?下又道,“午时若再不醒,小声唤一唤,不要起来马上就吃东西,让厨房准备些好克化的吃食。”
语休应下:“是?,奴婢知道了?。”
语休在跟随倪庚前,与她?娘亲在大宅子做过奴仆,她?是?四人中最懂侍候人的,只是?以前做的都是?外院的杂务,侍候主子梳妆打扮是?不会的,到?现在戚缓缓都是?自己梳头?的。
这?一细节倪庚想不到?,自然也顾不到?,他只是?太怕她?会再次消失,才把戚缓缓近身之人全?换成了?会武功的下属。
可谁想到?,这?一安排竟钓出?了?柳望湖藏得最深的、埋在他身边的暗桩。
戚缓缓醒来时,正看到?语休站在她?床头?,语休马上行礼后道:“奴婢正要唤醒您,正午了?,您再不醒午膳时间要过了?。”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