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想收养同是那场车祸的受害者,也就是燕折,那时候这孩子还没有名字。”
半晌,白涧宗嗤笑了声:“如果只为做善事,有必要为燕折安一个私生子的名头?”
“……那会儿我们是真心想收养燕折,如果只是养子,我家里老人和旁支末梢的人都不可能同意,只有说私生子才好正言顺地带回家。”
这么解释也能说得通,亲儿子除了车祸,变成了植物人,很可能醒不过来,这时候家里老人得知燕驰明还有私生子,自然希望他早点接回家,别断了香火。
“所以这些和我有关系?”白涧宗漫不经心道,“我不关心阿折的过去。”
“但你家里关心,白家上下所有人都关心。”
燕驰明这次很理解,冷静地分析利弊:“涧宗,我希望你和颢颢成婚确实是有所图谋,但没你想的那么不堪。”
白涧宗往后一靠:“说来听听。”
“也不怕你笑话,我对外说会让随清成为继承人,也只是为了安抚那些虎视眈眈的财狼。”
燕驰明缓缓说出自己的目的:“既然颢颢醒了,我自然希望自己的血脉成为继承人——”
“可颢颢才刚醒来,昏迷的这些年耽误学业、教育,对生意场一点不了解,而你是我最好看好的晚辈,我希望你能帮扶帮扶他。”
白涧宗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容:“我为什么要帮扶他?”
“我们两家联姻,先不说合作的便利,可以助双方开拓更多市场,我还可以以最低价转让你百分之十的立星股份。”
立星,燕家的总公司。
在白涧宗晦暗不明的眼神中,燕驰明抛出了最后一击。
他深吸口气,道:“我这么急,是因为我前不久查出了癌症,医生说没得治,我得在死前为颢颢铺好后路。”
白涧宗眉头微动。
“这还是个秘密,还请你不要对外说。”
“随清是个强势的孩子,颢颢玩不过她,你是我唯一的希望。”
燕驰明道:“至于你们成婚后能掌控我燕家到什么程度,那都看你,我只有一个要求,让颢颢留下一个后代,不论届时我燕家产业萎缩到什么程度,都请让那个孩子成为继承人。”
一阵长久的沉默。
燕驰明这段话,等于是将燕家赤|裸裸地摆在白涧宗面前,任他吞噬。
就在燕驰明以为尘埃落定的时候,白涧宗嗤笑了声:“我都不知道我还能让男人生孩子,您挑女婿还真是好眼光,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
燕驰明一哽,怎么突然提起了柳子晔?
他以为白涧宗没听懂,就要说直白点的时候,白涧宗已经拿起桌上的亲子鉴定,头也不回离开了。
“……”
燕驰明也没想过一次就能谈成,但既然白涧宗带走了亲子报告,说明内心一定有所松动。
-
燕折听到了轮椅滚动的声音,没有回头:“您聊好啦?”
身后久久没有出声。
燕折回头,属实有点拿捏不定燕驰明跟白涧宗聊了什么,会不会让他改变主意。
“看看。”白涧宗甩来一叠亲子报告。
燕折一愣,上面写明了两位头发丝的主人百分百不为血缘关系。
其中一个人是燕驰明,另一个人自然是他了。
他愣在原地,说不清什么感觉。
竟然没有太意外。
“所以……您要和我解除婚约吗?”
“我算了算,我母亲失踪的时候你才十岁。”白涧宗满脸阴郁,“既然你不是燕驰明的私生子,只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请问十岁的你怎么接触得到我母亲?”
这句质问如一场惊雷,抽疼了燕折的某根神经。
一些破碎的、凌乱的画面鱼贯而入,一时都分不清是他自己的记忆,还是这具身体的记忆。
十岁……
他十岁在哪儿?
不,是原身十岁的时候在哪儿?
阴暗、逼仄……还有冷。
“而你被燕家收养后做的每一件事我都清楚——”
白涧宗逼近,语气阴冷:“你绝对、绝对没机会接触和我母亲相关的任何事,那只有十岁到十四岁这个区间、我母亲刚失踪的那四年里,你在哪看到了她?”
“还是说,你在骗我?”
好冷。
燕折根本听不清白涧宗在说什么,他捂着头痛欲裂的脑袋,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如坠冰窖。
作者有话要说:
迟到52个红包,qaq对不起,还有一章,白天更。
曹华德
后来又发生了什么,燕折已经记不清了。
他在头痛欲裂中失去了意识,再醒来已是傍晚。
黄昏的光透进窗户,一半落在地上,一半落在床上。他坐起来,脸藏在阴影里,愣愣地看着被褥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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