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那个女人的衣服么。”
【嗯。】
小武点头,在这个时代,一个七岁小孩,对于“男女”与“隐私”还处于懵懵懂懂阶段。
【后面我被抓住了,我爸爸说是我不懂事。于是202的那个男的把我从楼梯上摔了下来,我在换牙期,掉了四颗牙。】
叶笙:“你爸爸不阻止他吗?”
小武摇头。
【我去医院回来后,我爸算着账单,觉得我花了好多钱,后面一个星期他都不让我吃饭了。】
叶笙看着男孩明显营养不良的瘦弱身躯,再想到他的爸爸对应的是居然是【臃肿】,颇觉讽刺,开口:“你的妈妈呢?”
小武又摇头。
【我的妈妈在哭。她不敢违抗我的爸爸,我挨饿的时候,她就在旁边哭。】
叶笙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了。
小武埋头,写道。
【人的眼泪为什么可以那么多。她每次一哭,我就不知道说什么。我害怕听到她的哭声,所以我写作业会到楼道口去写。】
【可是这里到处都是眼睛。】
这就是他的童年。好色的父亲,懦弱的母亲,交织着大人世界无穷无尽的欲望和争吵里。
还有一个让他每天每晚做噩梦的偷窥者。他在田字本上画满了眼睛,又把它们戳的戳烂,将所有的惶恐、压抑、难过都发泄在这一双眼睛上。
他挣脱不了父母,挣脱不了这破碎的童年,但是他可以抓住这个偷窥者。
抓住他,好像就能让他在这个棺材楼里喘息片刻。
叶笙说:“你想快点长大吗。”
小武认认真真地点头。
【想,长大了,搬出去住。】
他们回到长明公馆,如叶笙所料,房东在每个人回来时,都厉声呵斥,让他们站住。把他们集中在了一楼。
卷发女郎窝在混混青年怀抱里,她今天出门终于换下了那条吊带,换了身红裙。
金色的波浪卷,鲜红的唇,过白的粉底遮住因为吸毒而泛出的青黄色,眼线和眼影都涂画得很重,居高临下看着房东,翻个白眼。
“又怎么了啊老太婆!一天到晚神神叨叨的,你吃屎了啊屁事那么多!”
她男朋友也是个不好惹的角色,恶声恶气道:“有完没完老太婆,别以为老子不敢打你。下个月老子就不住这里了,惯的你!死开!”
房东要是能被这两人吓住,那她就不叫房东。
房东拿着鸡毛掸子,声音比他们两个加起来还要大。
“是不是就是你们两个狗男女在老娘的房子里安监控!贱不贱啊短命鬼,好啊,被我发现了吧!你们有没有在我房里安监控器!”
混混气不打一处来:“你以为我们像你那么恶心啊,就你这坡地,谁他妈稀罕。”
这个时候三楼那对的夫妻也被房东喊了下来。
妻子每天不光卖早餐,还要去打工,每天像个旋转的陀螺。
房东挑鼻子瞪眼:“你也给我站住,天天大清早就吵死吵,不知道浪费了我多少水费电费。早就知道你们这帮外地人素质差,现在居然还给我搞偷窥。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妻子一下子尖酸刻薄反驳:“那你就别租啊。又想要钱,又事那么多,天底下哪那么好的事。”
房东炸了:“叫叫叫,再叫下个月就给我卷铺盖滚!”
妻子继续和房东对骂。
她丈夫倒是优哉游哉,看到卷发女郎的装扮时,眼前一亮。眼睛有意无意的往她胸口瞥。
混混察觉到这一点,瞬间警觉,唾骂:“软脚虾你往哪里看?!”
怪诞都市(二十六)
叶笙只在这里住了三天,就已经对邻里间日复一日的争吵开始厌烦了。他不知道,小武是怎么在这里活过那么多年的。
卷发女郎长长的指甲抓住男友的手臂。她画的妆太浓了,眼周边都是黑紫的一圈,不耐烦地说:“走走走,我们赶紧走,别在这里陪着她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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