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受了重伤,【灾难】最脆弱的地方是心脏,是他出生就带有的病根。
这两人的对决,谁都无法插手。
孕育一切逻辑的原始汤,一分为二,此消彼长。
而g144的废墟上,苟延残喘、侥幸活下来的人们,也僵着脖子、抬起头,愣愣看着前方的一幕,如在梦中。
但是他们又清晰知道这不是做梦。他们在上车之前,都还不知晓蝶岛的名字。可这一趟旅程,在一声又一声崩溃的哀求和绝望的呐喊中,鲜血淋漓,刻骨铭心,知晓了这个盘旋世界上空的存在。
sariel岛。
很多人往这边赶。
京城留下的s级执行官只有【牧羊人】,但总局是重地,最顶级的a级异能者很多。
叶吻走入华国境时,就给所有人颁布了命令,往【春之钟】靠拢。
沐阳甚至收到了远在伦敦的【狄更斯】的来电。
只可惜,这里还有狂暴的信息之主。
eniac被叶笙两发子弹重伤,祂逃不开【预言家】的因果链锁,只能咆哮。
eniac杀意滔天,让芯片表层都渗透出一层浓郁的血腥之气来!祂的扭曲狂暴,令沐阳根本听不清【狄更斯】的话!
沐阳听不清干脆就不听了。
在他斩断和外界的联系前,给在淮城的图灵和罗衡送去了一句话。
“传教士要过来了。”
京城附近的异端像是感知召唤般,露出血腥獠牙。
【传教士】没有第一时间去京城,祂让祂的信徒先去探路。叶吻和【灾难】在那里,祂可不愿被【毁灭之息】和【裁决之剑】殃及。
蝶岛的话事人,居然这种时候离开蝶岛。
这位裁决者,来京城,就没想过活下去吧。
【传教士】神情悲悯,古怪一笑。
华国,淮城。
罗衡说:“那边的通讯已经彻底断了。”
图灵神色一变:“等下,罗衡。我好像收到了校长的消息。”他手指点了下镜片,一行加密的文字浮现在上空,不过图灵只是扫一眼就读出来了。
“海上的监牢已经破了,校长和【枷锁】正在往这边赶来。”
罗衡一愣,随后点头:“好。”
蝶岛,会议室。
宁微尘本以为两辈子的计划,即将完成,自己会有种血腥的快感。
但是并没有。
这首末日的交响曲,他是音乐指挥官。但现在,他早就对演奏内容失去兴趣。
唯一想的是,终于,再也没有东西,阻止他了。悬在他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束住他的起源羁绊,马上会和风暴一起烟消云散。
宁微尘手指漫不经心把玩着宁家的家主令,一声低笑,轻而冰冷响在空旷会议室内。
【蝴蝶】现在应该已经对他种下了怀疑的种子。但是没关系,他们现在还有共同的利益。
【蝴蝶】需要他帮祂,转化剩下的【生命之丝】。
而宁微尘也需要【蝴蝶】分解其中所有起源的力量。
等到命运纺锤这把弓再没有杀死他的“箭”。
——他会让所有人血债血偿。
异端帝国,神明禁区。
“王”的本性是多疑,现在整个耶利米尔,只剩【蝴蝶】一人。祂知道陆安去了京城。
祂抬起手指,看着垂下的生命之丝,神情莫测。【蝴蝶】原始的眼都是生命之丝重塑的,如果说叶笙眼里的红是宛如命运齿轮的机械纹理。那么陆危眼中的殷红之色,更浓郁,也更疯魔,祂的虹膜远看是纯粹的黑红,但近看会发现,这是【生命之丝】缠绕覆盖、最后,由线“织”成的瞳。
“安安,你这是做什么呢。”
【蝴蝶】问道。祂收拢手指,握住【生命之丝】。
长久的沉默与孤独,无声蔓延在整个神明禁区。父母死后,他们被伯里斯收养,作为总统的长子和幼子存在于蝶岛。
他经常觉得自己弟弟单纯得像是白纸,于是总是防这防那,怕他被伤害。可是陆安不止一次,明确地告诉他:哥哥,我不需要你们这样的保护。
伯里斯也说,陆危,你会不会把陆安看的太过脆弱了点。
其实陆危知道的,他的弟弟,从来都不是单纯的病人。蝶岛血腥的土壤,容不下人的天真。
灾厄十五年,陆安在叶笙的枪口下救下他,九级地震里,陆安伸出手,为他合上眼眸。在沉眠前的最后一刻,轻轻对他说,“哥哥,就让我长眠不醒吧。”
陆安是自愿成为移植毁灭的。他的弟弟为了保护他,主动躺上手术台。
“世界不该有【灾难】……我也不该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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