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像检查伤口。
只不过,他另外一只手里还攥着白芷的几根长头发。
而白芷刚刚扎得整整齐齐的丸子头已经散了一半,她的手里揪了一根被扯断的触手。触手很快化成血水,滴在了地板上。
“他这些触手离开本体都不能活,真脆弱啊。”白芷拿了一张纸巾擦干净。
飞练生气死了:“不脆弱!”
“那你给我看看你有多厉害?”白芷故意挑衅。
“诶,你别……”钟言刚要制止她的挑衅行为,但是为时已晚,飞练从人形变回本身形态,像一个黏糊糊的鲜血肉球。他的触手一下子够到了天花板,整个身体也随之弹起,转眼间就黏在了天花板上。原本只有一个篮球的大小,随后全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膨胀,一开始钟言还担心他会黏不住而掉在地上受伤,很快就不再担心了。
仅仅十几秒的功夫,飞练已经占满了半间卧室。钟言看着他一点点地展开、延伸,除了惊叹,心里竟然有股平静,一开始是自己俯视他,逐渐变成了他俯视着自己。那团东西看不出飞练的面孔,可是当那只眼睛翻出来时,钟言就知道是他,清澈而无害。其中一条触手卷曲地贴着墙面而来,轻而易举绕住了钟言的腰。
两只脚逐渐离开了地面,钟言被他举了起来。他被飞练举到天花板的高度上,两个人平视,钟言忽然一笑,飞练就害羞了,赶紧将他放回原处,自己则在天花板上游走,无数根细细的触手不断感知周围的环境。
“不错,会爬墙。”白芷敷衍地鼓了鼓掌。
“你别气他了,万一他真生气了,把他娘亲叫来,我可不想再死一次。”钟言非常担心这个严重的后果,话音刚落,门铃响起,“不会这么快就来了吧?”
“鬼才不敲门。”白芷站起来,走到猫眼处看了看。钟言则将飞练留在卧室里,自己悄悄站在了客厅和公共走廊的邻窗。邻窗和门不远,白芷瞧见了谁,他也就瞧见了谁,就是608的那位女邻居。
“有事吗?”白芷和钟言对视之后才问。
女邻居又不好意思,又惊慌:“您……您好,真是不好意思,我今天刚刚搬来,正在收拾家具。不知道是不是那屋子受潮了,上一位租客留下的床下面有条蛇!”
“蛇?”钟言还以为听错了,居民楼里有蛇。
“对,就是一条小蛇,我不知道怎么弄它,您能过来帮我看看吗?”女邻居在门口哀求,“您要是能弄走,我就给您钱,如果您觉得危险我就叫消防来。”
“那我去看看吧。”钟言一想,还是别叫消防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真的可以吗?太谢谢了!太谢谢了!”女邻居在外面喜极而泣,“真是远亲不如近邻。”
“你一个小姑娘在外面住,要注意点儿啊。”白芷这才拉开里门,和外头仅仅隔着一层防盗门。钟言往外瞥了一眼,说:“你等我一下,我去换衣服。”
“好,好,我等着。”女邻居千恩万谢的,钟言也没有骗她,真是回房间换衣服去了。他住主卧,卧室里弥漫着沉香的气味,还有一股子很浓的药味,仿佛没白天没黑夜地煎着药。他随手从衣柜里找出一身红衣,始终不习惯穿休闲装,然后拉开抽屉,拿出两包雄黄,又随便拿了一些东西,塞进了宽大的衣袖当中。
而飞练就在白芷的天花板上黏着,他很聪明,知道这时候不能现身。
“等我一下。”走过白芷的房间时,钟言说了一句就关上了房门,再走到客厅,亲手收起了防盗门,“走吧,随你去看看。”
“谢谢,谢谢。”女邻居稍稍弯腰,鞠了个躬,钟言转身看了白芷一眼:“你看家,我马上回来。”
608的门和609的门挨着,相隔不过五米,钟言跟在女邻居的身后,听着她用颤抖的声音形容如何发现蛇的:“一开始我就想扫扫床下,没想到里头藏着一条会动的东西,我拿着手电筒一照,竟然是筷子粗的一条小蛇!”
“筷子粗?那不碍事。”钟言将雄黄握在手里,其实用不用得上都不一定,蛇见了他,察觉到他身上的阴冷,或许会转身而逃,“这样的小蛇,犯不着劳师动众。”
“那麻烦您了,明天我请您吃饭。”女邻居拿出钥匙,打开了608的防盗门。
由于这栋楼是公共走廊,挨家挨户都有一扇窗和门并排,为了不占用公共面积或者挡了别人的路,防盗门都是比较老式的折叠门。金属零件在折叠时吱扭响,由于没怎么上油,还卡顿了两下。
随着里门推开,客厅完全展现在钟言的面前。608和609的格局刚好相反。
“不好意思,家里有点儿乱,您请进。”女邻居先进去,“不用鞋套,您请。”
“好,我进来了。”钟言点了下头,进别人家之前先打量一圈。魂随屋走,如果这种房子里有人横死,成了清风,兜兜转转还是会回到死去的地方,所以他要防备一些。
好在,眼前似乎没有大碍。
“那条蛇在里面的小卧室。”女邻居指了一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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