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审问。飞练连忙摇头:“没有啊,就我一个人看的,如果要是分出好几个来看,我肯定看完一百本了……”
“别总是瞎看那些东西,看看有用的,诗词歌赋那些。”钟言再次强调,拧使劲儿了他也心疼,于是慢慢地松了下来,“你瞧,面前这操场像什么?”
飞练揉着耳朵,虽然一直在和师祖玩闹说笑,可警惕心是一点都没松懈。别说是这操场像什么,他连宿舍楼里的惨叫都听到了,只不过师祖按耐不动,他也就忍住不说。眼前这整片下沉式的操场加上白茫茫的湿气能像什么?
“坟场。”飞练早就猜出来。
“每隔一百米都有一个警示牌,看着像是提醒学生们跑了多少,现在再看……真像墓碑啊。”钟言笑着说,“墓碑我可太熟了。”
飞练转过头来:“为什么?”
“我还小的时候没地方过夜,就会去乱葬岗找地方住。那时候我还维持不住人形,到了晚间便会变回饿鬼相。”钟言闭着眼睛回忆,还能听到宿舍楼传来鬼哭狼嚎一样的声音,“我不能去山上睡,山上晚间会有夜采的道人,我也不能去破庙,破庙里说不定有扫地僧。更不能被人发现,被发现就会被追杀,所以我经常睡在死人堆里。可即便是那样躲了,还是会被人发现……”
飞练只是默默听着,眉心微蹙。
“但我还是长大了,大到没有人能轻易伤我。”钟言适时地睁开眼,刚好看到一群学生从宿舍楼的正门冲出来,他一笑,“时候到了,鬼动手了。”
鬼煞自来就是易进不能出,生门变换无穷。别看他们进来得快,可是想要出去就是难上加难。而随着鬼主开始动手,刚刚还能顺利和外界联系的无线电已经没了反应。当时在望思山上也是一样,宋听蓝手里的无线电一开始是可以用的。
这也是钟言想不明白的地方,鬼煞能隔绝手机信号,却唯独能让无线电暂时接通。这会儿他带飞练朝宿舍楼走去,刚刚把他们当作npc、剧本杀主持人的学生们已经完全顾不上形象了,见了他们比见了亲生的父母还要亲。
再看他们的脸,每个都吓得没了血色,刚才还在大礼堂里吃薯片的男生甚至吓得屁滚尿流,一个没站稳,直接脚软在钟言面前跪下了,扑通一下子,抱住了钟言的大腿。
并且抱住就没打算再松手。
“这么早就拜年了吗?”钟言居高临下地问,“可惜啊,我没准备红包。”
那男生的脸已经吓变形,每个五官都在抽搐,想说的话咳在嘴巴里,磕磕巴巴了好多次,最后还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抱着钟言的大腿嚎啕大哭。
完了,这是要吓傻了。钟言伸手拉他起来,怕他的鼻涕蹭脏自己的衣服。
没想到这男生没了力气,怎么都起不来。
飞练见状十分不满,一把将他拽了起来:“再抱,就不礼貌了。”
男生被强硬地拽了起来,但仍旧站不住脚,没骨头一样一直往下打滑,显然已经受到了非比寻常的惊吓。而周围其他学生也好不到哪里去,神气不在,一个个噤若寒蝉,畏畏缩缩地躲在他们后边,时不时打个颤。
可以看出他们都是想要说话的,但压迫性的恐惧感可以让人暂时失语。
“是不是见着鬼了?”钟言只好问其中一个女生。
女生间歇性地点着头。
“现在你们相信了吧?”钟言再问,并且作势要走,结果这回他的待遇直线上升。刚才调侃他的人不吭声了,不给他好脸色的也学乖了,一个个小鸡啄米似的点着脑袋,抓着他的衣袖,生怕下一秒失去了保护。
这就是让他们直面恶鬼的好处了,不用费嘴皮子,省了好些功夫。钟言随便一指:“碰见什么了?你说。”
被指到的男生比钟言还高,可两条腿不停地打着摆子。头上的汗水真是如雨下:“我们……我们一开始在……在宿舍里打游戏,然后就听见……听见有人敲门。开了门之后……”他还没走出恐惧,说一句,看一眼四周,“开门之后什么人都没有。再后来整个楼就停电了……”
“然后那个人就进来了,我们都看见它了!救命!救命!到处都是!”另外一个稍稍矮点儿的男生紧抓钟言不放,“它就在屋里面,浑身都是刺!”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钟言大概听了一耳朵,对飞练说,“你先带他们去室内体育馆,我进去看看。”
“我不。”飞练坚决不走,“他们自己去,我陪着你。”
“他们没人保护会出事,楼里好歹还有蒋天赐和宋晓雅呢。”钟言将身上的手一一拨开,“给我一把枪就行。”
飞练显然很不乐意:“他们的命对我而言又不重要。”
“救不了人就没有年薪了。”钟言一语道破,这哪里是救人,这救的可是行走的五百万,“你听话,师祖不会骗你。如果有你保护他们,我去救人也能完全放心。我除了你,还能相信谁呢?你是鬼子,比别人厉害得多,其他人根本比不过你。”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