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飞练的内脏散得到处都是。
脾脏、肺部、肝脏、胃、肠子……所有能想到的脏器都掉出来了,因为上升时的水柱过于凶猛,直接冲穿了飞练的上身。现在人躺在地上,整个肚子都是空的,只能看到一条脊椎骨。
胸腔里还有一颗跳动的心脏。
“师祖,给我一滴血好不好?一滴就好。”飞练躺在绿色的跑道上,眼睛仍旧闪亮无比,“你要是不给我血,我就只能要你别的了……”
“你别说话了!”钟言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血不血的,弯下腰疯狂地捡着脏器。肠子滑溜溜的,他一路捡一路掉:“怎么会掉一地呢?别怕,师祖全给你捡回去,你别怕……”
话音未落,钟言只觉得脚下踩了什么东西,再手上一收。
直接把肠子给踩断了。
钟言花容失色。
飞练自然也用余光看到了,无所谓地一笑:“师祖别急,慢慢来。”
“你别说话!省点力气!”钟言继续捡,不管什么都往怀里揣,生怕他多说一句就用尽力气。等到差不多捡完了他赶紧跑回来,抱了个满怀,一股脑儿地塞回飞练的腹腔,而飞练后背的肉已经开始愈合。
所有内脏被丢了进去,像是各自认家,咕叽咕叽地滑向它们原本的位置上。
“躺着不舒服,师祖你拉我起来……”飞练朝他伸出双臂,语气十分依恋。钟言只好伸手去抱,结果因为他前胸前腹还是开放性的,一把握住了飞练的心脏。
“嗯?”飞练低头,“师祖,你这是要把我的心拿走了。”
“我不是有意的。”钟言赶快收手,帮他调整姿势,同时还要防着脏器外流,“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飞练缓慢地抬眼,疲惫的双眼拖着长长的眼睫毛,眼底闪烁着兴奋的光。他把手伸进胸腔,握住了强壮有力的心脏:“我和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能不能给我一滴血?”
说完,他朝钟言眨了眨眼,让师祖看到这阴生子能处,有心窝子他是真掏。
看到飞练说着物理意义上的“掏心窝子”的话,钟言气得眉梢抖了抖,直接把他的手掏出来,将他的身体放平:“没戏!躺下休息!”
“那你陪着我一起躺,这样我好得比较快。”飞练活动了一下腰,白森森的腰椎也跟着活动,又问,“师祖是怎么知道拿枯木而不动棺材的?”
钟言还在关注他的伤口,俊美的侧脸只剩下严肃和紧张的神色:“木在房中乃是‘困’,棺材只是一个布局,蝟人真正的冤魂是在枯木上的。况且棺材不能轻易动,特别是棺盖,也不知道是谁碰了那三口棺材的盖子……”
飞练的眼神原本定在钟言的脸上,这下缓慢地挪开了。
钟言捕捉到他的微表情,淡淡地问:“不会是你吧?”
飞练轻松一笑,并没有解释,而是揉着肋骨说:“师祖我这里好疼。”
“我看看。”钟言低头检查,看一眼就心凉了,完了,飞练的右肋骨怎么少了最后一根?莫非是自己没捡回来?正要再去寻找,周围未散的水雾忽然化作袅袅白烟,天亮了。
紧接着,白烟散尽,一队身穿特殊处理小组制服的配枪人员从远处飞速靠近,后面跟着的是王大涛。
王大涛的身后是白芷、萧薇和何问灵。
钟言的心忽然安静了下来,破煞了。
十三中学的鬼煞彻底破掉,接下来的两小时是营救时间。急救车一车一车地往外拉人,场地封锁,特殊处理小组进行了最后的清扫。王大涛带傀行者自备的救援队先把飞练抬了出来,钟言自然也跟着,十几分钟后,另外两个飞练也回来了。
“你们没受伤吧?”钟言立刻问。
两个人都只穿着制服短裙,估计是在学校里翻出来的,这会儿一头扎进钟言的怀抱里。
“图书楼的镜子我保住了,有阵子镜子震得厉害。”一个说。
“室内馆的刺人很难对付……”另外一个说。
“辛苦你们了,快躺着养伤去,师祖一会儿给做饭。”钟言将两人分开抱了抱,满是心疼。等到这个拥抱结束,这两个飞练也躺上了帐篷里的折叠床。
钟言一看,三个并排,都可以消消乐了。
帐篷里只有他们,是钟言特意吩咐的,绝对不可以有人进来。可没想到王大涛还是闯了进来:“伤怎么样了!”
“好了。”飞练面对别人就没有那么多笑容,“这个煞解决了,别忘了给师祖发薪水。对了,我是不是可以拿三份薪水?”
“你要薪水干什么?”王大涛一愣,“组织里包吃包住包医疗。”
“我自然有我花钱的地方。”飞练含混不清地说。王大涛看他们不急不忙这个劲儿就上火:“唉,还薪水呢,我这正着急。”
钟言诧异:“煞都破了,你着什么急?别告诉我这么快又有新活儿?生产队的驴都不敢这么使唤。”
王大涛快速摇头:“那倒不至于,咱们是傀行者,又不是拉磨的驴,驴还得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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