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言只是随便想了想:“土形宅!”
“没错,长久供养水鬼也会反噬,为了镇压水鬼的恶性,就需要在风水上动手脚,免得两只鬼还未杀人就已经成煞。”陈竹白相当欣慰,钟言虽然不懂行巫,可是在风水上远胜于自己,“你只需要在城里转转,看看谁家的房子四周方合,主屋的屋檐随着房基的高低而抬降,便差不多了。若这人再和秦翎有点瓜葛,必定就是。”
“这人若是生祭,有水鬼胎出世,家中一定会有房煞。”钟言抓住陈竹白的手腕不放,“好了好了,这些我都懂了,快教我如何给秦翎做替身。”
“那你准备用何代价交换?”陈竹白还是不愿见他走这一步。
钟言毫不犹豫:“减寿十年!”
“那好,只许这一次,不可再多了。”陈竹白这才放心些,“但你记住,替身就是替身,它有秦翎的思想,为人处世和秦翎一模一样,可是它不是真的,迟早要散。越到散的时候替身的身子越差,到最后虚弱而亡。”
钟言不喜欢听这个“亡”字,好在只是替身虚弱而亡。
“这样的替身坚持不了太久,秦翎的身子恐怕也坚持不了太久,你只有几天的功夫,需要引蛇出洞。”陈竹白说。
“这我自然知道,带秦翎的替身出去绕一圈,盼他死的人就会主动送上门来。”钟言说完抬起手腕,“师兄你瞧我这镯子,是不是很好看?”
“别气我了,这镯子给我垫桌角我都看不上,打死我都戴不出去。”陈竹白清秀的眉挑了挑,他身上的东西都是天下至宝,“还好你不是真女子,不是真嫁他,否则我真怕改日你大着肚子被扫地出门,哭着跑回来骂他负心汉。”
“不是,他不会。”钟言摇头。
“他既不知道你是男子,又不知道你是饿鬼,你与他相识不长,怎知他不会?不信你现鬼形让他瞧瞧,保准吓死。”陈竹白摇头。
钟言说不出话了,是啊,自己和秦翎相识不长,为什么就这样信他?大概这就是缘分吧,缘分到了。
眼前已经到了秦宅的正门,可是钟言并没有从这里进去,反而朝着偏门而去。他一跃而上,谁也看不到自家大少奶奶回来了,浅色的衣裳和绣花鞋底都沾了血。他双手鲜血,跑回小院,一进院就瞧见正在烤橘子皮的小翠,小翠吓得弄翻了小火炉,一下子烧了手。
“您怎么一个人回来了?”小翠疯了似的扑过去,“是您伤着了还是少爷伤着了?”
钟言摇了摇头,转身冲去净手,想要将那肮脏之人的血洗干净,否则这双手不配触碰秦翎。洗净后他又快速地换了一身衣服,干干净净的,看不出一丝沾过血的痕迹。而元墨和小翠已经方寸大乱,他俩死的时候都没乱成这样。
少奶奶陪着少爷出去了,给少爷的恩师贺寿,然后一身血得跑回来,少爷却没了踪影。他们都想赶紧知道少爷怎么样了,可是话到嘴边,谁都不敢去问。
万一呢,万一问出不好的呢。
可最后,小翠还是不得不开这个口,惴惴不安:“少奶奶求您说句话,少爷不是跟您一起的吗?他人呢?”
钟言刚把头发梳好,梳得快,所以较为松乱。他赶紧戴好簪子,扭头冲向了睡房,二话不说将床上的床褥拽了下来。
元墨和小翠心道不好,少奶奶疯了!
床褥拽下来之后,床板上留有一个空洞,便是成亲当日钟言用腐木粉灼烧出来的,只不过现在这洞比那日大了许多。钟言再跪在床板上,打开了火折子往下看,原先石棺上的砖石已经被自己移开了不少,里头铺着薄毯一张。
薄毯子上头睡着一个人,可能是因为呼吸不畅,睡得很不舒坦。
钟言终于笑了,奔了这一路终于笑了,他伸手进去,抓住秦翎的肩膀晃了晃。在这样轻柔的摇晃之下,秦翎慢慢地睁开了那双眼睛,衣裳的领口已经被汗洇透。
秦翎慢慢地适应着眼前的光亮,等到看清楚后,视线之内只有她的笑脸。
“回来了?”秦翎慢慢地问。
“回来了。”钟言让开地方让他出来,秦翎体力不支,出来时不小心歪在了床上,钟言想要去搀扶,可由于秦翎的下半身还在石棺里头,没有好姿势,更像是自己一不小心栽倒进他的怀抱当中。
而秦翎也没有松开,让这个环抱从“不小心”变成了货真价实,手臂还发着麻,他强忍着麻痹之意将人搂紧,鼻尖下全是血腥之气。
她动了血,秦翎知道。
“外头是不是冷了?”可秦翎不问,“你衣裳都凉了。”
“还好,我一路跑,一心想着赶紧回来,就不冷了。”钟言也紧紧地回搂他,说来奇怪,今日并不是危险至极的情境,和从前碰见的怪异之事相比甚至算不得什么,可是心里却无端地害怕。
因为自己终于知道多少人惦记着秦翎的命格了,只要能沾上他一丁点,那些人就像蚂蟥见了血腥,绝不放过。
曹正卿是教导秦翎开蒙的恩师,秦翎说,他不到三岁就跟着他读书写字,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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