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的严卯。钟言认识那枚严卯,和自己用来逼退殃神的刚卯有相似之处,当初秦烁就是想用它辟邪所以才从隐游寺要出来。
金玉迎着西沉的余晖,反射出并不灿烂的微光。它悬停在钟言的面前,上头的铭文字迹清晰可见。
“疾日严卯,化兹灵殳。既正既直,既觚既方,庶疫刚瘅,莫我敢当。”钟言一字一字地念了起来,他也不知为何它会飞向自己,也不知为何要念出来。可就当他话音落地,这枚严卯开始快速旋转,所迸发之光芒令人不能直视,好似佛光普照。
一阵光芒之后钟言发觉自己的身子可以动弹了,法阵被它破解。但严卯也消失无踪,彻底化作灰烬。他连忙站起来,潘曲星已经被严卯的法力驱赶,拖着一条腿跑了。地上只剩下童花干枯的尸首。
没有了草木滋养,神农就变成了枯草。
钟言刚站起来,怀里的大公鸡也不行了。
它受的内伤太重,七彩羽毛在眨眼间失去了光彩,钟言忽然间好想再被他孩子气地瞪上一眼,可惜已经没了机会。
“小泠……”钟言摸着公鸡的鸡冠子,“长嫂知道是你了。”
公鸡的凤眼眯了眯,逐渐开始闭合。胆小的白仙也出现了,停在他们不远之处。
钟言擦了擦鸡冠子上的血迹,小孩总是喜欢小活物的,小泠在院子里睡了那么久,自然和白仙交好。
“长嫂没用,不知道你在这里。”钟言紧紧地抱着鸡,着急地只想跺脚,无助地没地方可去。他没护住秦翎,也没护住他的弟弟。秦泠出事时恐怕才六七岁,如今他也没有多大,可他会乖乖地跟着大哥,还会使用计谋,除掉了草药园中的蓝瑛紫草。
这是一个孩子最后的报复,让那具身子里的人活活疼了一个月,慢慢腐烂成泥。
“长嫂带你去找你大哥。”钟言摸着它无法炸起的尾羽,察觉到大公鸡快没了气息时一字一字地说,“你记住,你有一个很疼爱你的大哥,你爹娘也没有不疼你。秦守业为你上山求佛,何清涟为你夜不能寐,下一世你早点找来,你大哥和我……”
还没说完,大公鸡最后咕咕咕了几声,仿佛诉说着对兄长的不舍,然后轻轻地闭上了眼。白仙着急地上蹿下跳,甚至滚了几颗药丸过来,可没有一颗能够起死回生。
钟言也闭上了眼,天地万物仿佛都在他眼前消失了。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响起光明道人蹦跳的脚步声:“那个人没死,他只是被严卯重伤。等他修养好他还会活,因为他带走了草木之心。”
钟言的身子晃了晃,好似不堪重负。
“你说你要回秦家看看,现在看完了,可以和我进山炼丹了吗?”光明道人问。
钟言将怀里的公鸡尸首抱紧了一些,回身说:“你带我去秦翎的墓,我再看看他。”
隐游寺外已经不见夕阳,风沙四起。殿内诵经声不断,而殿外只有一人。
清慧两只手放在膝盖上,听到一阵爬行的声响才睁开眼。眼前并非有人,而是那只小小水鬼。
“你该投胎去了。”清慧看着她的眉心痣说。
然而她却像听不懂,晃悠着小和尚一样的光头朝这边爬了过来。
“该走了,别耽误了时辰。”清慧再次规劝,“当初你爹将你和你娘炼成水鬼胎母,我便知道是谁在背后指使,如今我已经将你娘亲超度,唯有你不肯走,我便让你多留人间一阵玩耍,这会儿你玩耍够了,该去投胎了。”
女孩子模样的水鬼绕着清慧打转,似乎是对他的法杖感兴趣。
“朱禹是横公鱼,他可以搬动水鬼,那日他将你和你娘亲偷运上山,是我于心不忍了,只是我没想你如此贪玩啊。”清慧对着她笑了笑,“快走吧,玩够了就走吧。”
可是她不仅没走,还伸手抓住了他的长眉,好似要往下拽一拽试试。
清慧没法阻拦她,只好说:“你若想把老衲的眉毛拽下来也行,拽完之后就要去投胎了啊。”
雪白的小手这时停了下来,她歪着头看向他,似是不解。
“你再不走,山里的怪物就要吃你来了。那怪物需要水鬼的水阴之毒才能显形,他正愁吃得不够呢。”清慧朝她挥挥手,“走吧,今生你和你娘亲枉死,来世你与她都是有福之人。”
听到山里的怪物,水鬼这才有了些别的忌惮。她往后倒退几步,最后朝着清慧行了一礼,好似在最后关头终于想起自己曾是知书达理的女儿家,随后便与衣衫一起化作青烟。
清慧笑了,终于将这只水鬼超度走了,若不超度她和她娘亲都会变成恶鬼,祸害人间。然而他还来不及收敛笑容,有个声音从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当中敲响了他的警钟,这声音……似乎很久没听见了。
“清慧,你可认错?”
终于来了。清慧收起笑容,气沉丹田:“弟子并不知晓错在何处,还望师父解答一二。”
“你明知我要水鬼的阴毒却处处阻挠,连那些给徐长韶解毒的僧人都不曾给我,现在又放走了水鬼,这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