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谁说,是那个自己没见到最后一面的人,还是那个自己在清明梦里苦苦思念的人,但其实他们就是一个。他连忙抬头,双手小心擦拭着飞练脸上的雨滴,随后突如其来地笑了出来。
笑过之后,他又哭了起来。
是他,真是他。
百年轮回没有让自己认错人,自己吞下最后一颗转时珠看到了现代的望思山,而望思山就是以前的纯灵山,白龙潭就是以前的玉龙潭。兜兜转转这些年自己没有再爽约,自己提前找回来了,在那个晚上一个人登上了望思山,准备去找他。
“水清湾呢?那个畜生呢……畜生!”钟言还想和飞练好好说说话,但他仍旧没忘他的深仇大恨,“我晕了多久?”
“不到两秒。”飞练没看懂他为何这样害怕,就仿佛自己马上要消失了,“水清湾只是现身了一下又没了。”
“他一定没走,他还在这附近。”钟言扶着飞练站了起来,“上辈子他没把我杀绝,如今他是一定要亲手置我于死地……听蓝呢?听蓝在哪里……我得救他,我不能再让他死了!”
余骨就在宋听蓝的尸体旁边,他已经不知道还能怎么救了。人如果心脏受损说不定还有一线转机,如今宋听蓝的胸口已经是对穿开放性伤口,心脏都没了他还能怎么活下去?
他的尸体还是热的呢。余骨碰了碰他的手腕,身为神算最为无助的便是能算到结局,但算不清抵达结局前要付出的一切。就好比他们能替别人算出要发一笔横财,但算不出来那笔横财是不是家里的赔偿金。
他算到了怨鬼皮和不化骨都将在望思山出现,却算不到开墓要用宋听蓝的性命去换。
震动还在持续,但是已经比刚刚弱了很多。
就在这时候,大片大片的灵芝再一次冒出地面,宛如一场等待已久的新生。长满了绿叶的柳条在风中舒展开纠结的枝条,好似一位充满爱意的女子用双手触碰这片土壤。在它紧紧包裹之下的那颗神农之心露了出来,草根、树根交错形成的心脏还未开始跳动。
“这是……”白芷吃惊地看了过去,它要做什么?
柳条顺了她的脸一下,轻轻柔柔的,随后有力的枝条将那颗它保护多年的神农之心送了过去。植物仿佛能够永无止境地生长,一直长到了宋听蓝的尸体边上。
宋听蓝已经死了,但因为他没有眼球,所以身体里封印住的妴怪还在。柳条在这时将他团团围住,好似女子与女子之间的安慰和轻语,传达着数千年来只有她们才懂的慰藉。在宋听蓝被完全裹住之后,那颗神农之心开始归位了。
“草木之心为草木,神农执意为神农。拿去!”
钟言闭上眼睛,那句话仿佛就在耳边响起,童苍的灵性已经和望思山融为一体,这一整座大山就是他,所以密林深处才会有神农的气息,才会长出这样多的野生灵芝。
那颗心被妥善安放在宋听蓝的胸腔之内,原本枯枝一样的草根、树根在这一刻全部复苏,拥有了自主生命和意识。它们缓慢地摇动着,在充满血与肉的胸腔里寻找着什么,很快便分裂出了更多的根系,如同在宋听蓝的身体里修复了一张网。
那些网就是草木心的根,它们变成了缺失的血管和肌肉,缓慢地修复着宋听蓝的残躯。当最后一条草根和大血管顺利连接的刹那一整颗心开始了跳动,开放性的伤口也被完全堵住,只不过能看到外露的心脏,但很快那股强大的生命力就重新修复了肌肉的表层,止住了正在外流的鲜血。
越来越多的灵芝绕着宋听蓝的身体而生,好似给他围了一个圈,宛如一位长辈用心选择了见面礼,要给他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珍贵草药。
等到那些柳枝离开宋听蓝的一刻,方才已经没有了动静的手忽然动了动,宋听蓝在余骨的注视下重新开始呼吸。这简直是神迹,但余骨没时间用心留意太多,因为墓门里头传出了不太对劲的声响,啪嗒,啪嗒,明显就是有活物要出来了!
封在墓穴里头的东西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余骨第一反应是旱魃。他立即将宋听蓝还未完全苏醒的身子打横抱起,捞着他就往钟言身边撤退奔跑,而在他身后起了一场大雾,那是因为里层墓门的完全开启而散出的黄沙。
那脚步声就跟在他的后头。
钟言也看到了那一片淡淡的黄沙,显然镇墓兽不仅开启了第一重门,还将里面的暗门给打开了。他在地下时曾经敲击过墓门,里头有回应,现在再想,真不知道那回应是好是坏,千万别惊动了什么恶鬼。
但或许也不是。
头顶的小雨在这时停了下来,黄沙里跑出了人形的影子。随后那影子冲出了浑浊的雾气,逐渐清晰,看得出是两个重见天日的小孩子。他们的穿着显然已经不是这个时代的装扮,却毅然决然地跑向钟言,等待许久,久别重逢。
“小的给大少奶奶请安!给大少爷请安!”两个小孩儿跑到钟言面前十几米就跪下了,噗通磕起了头。
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已经被雨水淋透的土壤再一次发生了塌陷,刚好就在田振的脚下。田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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