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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1 / 2)

云桦温声道:“长清这些天辛苦了,好好歇息养伤”

“为什么?”苏漾下了一级台阶,盯着云桦,“为什么这么做?”

云桦停顿一下,答道:“当下着实不是劳工动土的时候,待战事彻底平息,弟子们的尸骨自然会好生安葬”

“你早就知道江月白不行了!”苏漾打断道,“是不是?”

云桦沉默。

“江月白答应穆离渊去魔界”苏漾道,“你也知道吧?”

云桦依然没接话。

苏漾继续道:“青莲大师说他还有救,也是假的”

云桦动唇,想要说些什么。

“不、不对,”苏漾忽然摇头,“或许青莲大师本就是假的,根本没有这号人来过!”

云桦终于开口:“此事是”

“此事彻头彻尾是个骗局!”苏漾气息逐渐不稳,“江月白的灵元早就烂透了,神医妙手也救不活他!对不对?”

云桦试图安抚:“长清”

“厉害啊,你们两个演了一出好戏,骗了仙门二十六家、骗了整个沧澜门、连我也瞒着!”苏漾冷笑,“好心思、好算计啊!”

“长清,此事别无他法。”云桦敛了眸中柔色,语气微微严肃,“魔尊来势汹汹,二十六家狼子野心,弟子们需要定心丸,仙门需要一个震慑。这个时候,北辰仙君绝不能‘重伤闭关’。”

“那以后呢?”苏漾问,“江月白死了以后呢?我们做个假人供着吗?仙门那些老狐狸个个精明,能骗得了他们多久?”

云桦道:“扛过这一次,还有千千万万次。但若这一次都扛不过,何来以后?”

冷风吹过沧澜山的翠林,枝叶摇摆,落下的不是花。

只有残破的碎屑。

“说得对。何来以后。”苏漾点头,“你明事理,江月白也最信任你。”

“可那是穆离渊。那是一心想找江月白复仇的穆离渊!他会对江月白做什么?”苏漾眼睛被迎面冷风吹得泛红,吼道,“你们想不到吗?他疯了你也疯了吗?”

惊声震林,鸟雀飞离,虫蛇遁走。

唯余树叶沙沙作响,连绵幽长,似是山河悲泣。

“魔尊在天霞关生吞三千修士元魂,他布设魔蚀,就没想过给沧澜门留一个活口,昨夜八万魔军压境,你能如何?我又能如何?如果雪归不出关,我们会是什么下场?”云桦话音缓了缓,“若非别无选择,谁愿意那样做?”

“可我看他愿意得很。”苏漾解了腰间两把长剑中的一把,扔给云桦,“自、封、灵、脉,我佩服他!”

云桦微愣,低下头。

剑身冰寒刺骨,冷得云夏掌心一痛。

风雪夜归。

云桦脸色渐渐沉下去。

江月白竟真弃了本命剑,不留一丝退路。

怎会如此。

“这把剑不是给我的,是给你的。”苏漾看着云桦,“云舒棠,你想做下一个北辰仙君吗?”

云桦没有作答,只缓缓拔开了手里的风雪夜归剑。

剑灵被封,名剑成了谁都可以拿的冷兵。

彻骨寒铁,沉默无声,可霜花纹路里干涸的血迹在无言诉说昔年的杀伐。

多年来,云桦一直很羡慕江月白这个师弟。

羡慕他的天赋修为、羡慕他的传奇际遇、羡慕他可以拿得起风雪夜归剑

但在这一刻,他只自私地觉得庆幸。

这把千年寒铁打铸的剑,是他们的师尊凌华仙尊交与江月白的。

在江月白十九岁那年。

那是一个血叶飘落的晚秋,风雪夜归的寒铁剑气将江月白的右手侵蚀得鲜血横流,凌华仙尊却死死握着他的手,不让他松开紧攥掌心的寒铁——

“你还未及弱冠,可为师却等不到那一天。这把剑与你同岁,你握住它,十八峰尽在三尺寒冰中。”

流水故人去,春花雪夜来。

凌华仙逝于初冬第一场轻雪,弥留之际为江月白取了字——雪归。

是剑名,也是他的归宿和尽头。

江月白从接过风雪夜归剑的那一刻,就接过了沧澜十八峰的重量。

他为此活着,也要为此而死。

长剑回鞘,腾起雪雾。

“冰冷寒铁,要用炽热之血浇铸。”云桦说,“总要有人为此付出一切。不是江月白,就是你我。”

冷风翻搅山云,落雨穿林拂叶,打湿了青石板道。

鸿雁乘着斜风细雨掠过高崖,像被风吹落的一片乌云。

雁停在云桦肩头,收了翅膀。

下一刻,云桦忽然蹙紧了眉心。

沧澜山的鸿雁常年盘旋在山外,是长着翅膀的哨兵,总能第一时间发现不易察觉的细枝末节。

苏漾紧张道:“又出什么事了?”

“陌生的气味。”云桦立刻转身往山下走,“长清,你现在立刻去栖风崖,让弟子们重启东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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