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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1 / 2)

“什么?”云桦心中疑惑万千。如果黎鲛师妹当真没有死,江月白为何不去找?

江月白似乎看出了云桦所想,折起面纱,笑了笑:“这是单向传音符,她已经给我报过平安了。”

云桦垂眼,看到了红纱内侧生辉的符文——黎鲛师妹如果真没有出事,那为何只告诉江月白,和他们这些师兄弟哪怕连句敷衍解释都没有?

难道是江月白和黎鲛之间甚至和他们的师尊凌华仙君之间,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秘密约定?

“那她”云桦欲言又止。

“师妹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江月白解释道,却模糊得不像解释,“十年后,自会再相见。”

云桦听出了对方语气里的刻意掩藏,闭了口不再说什么。

他虽是师兄,却没资格过问江月白的事——对方是凌华仙尊嘱托大业的接班人、是昔年登仙台上如尘仙帝钦点的天纵奇才,当然可以和各路大能有数不清的因缘际会、和各种人有不可道明的天机秘事。

皆与自己无关。

大门忽然被急促敲响!

云桦从昔年回忆中抽神。

院外的弟子们被禁制拦下,只能隔着门板高喊:“云峰主!苏峰主!后山传送阵开了!剩下的五千修士也全都全都回来了!!!”

怔愣须臾,云桦猛地站起。

“真的?!”苏漾已经直接跳下了台阶往门外奔去。

——北辰仙君真的无所不能吗。

云桦不敢相信。

穆离渊再次回到星邪殿时,感到无比陌生。

他沿着污秽弥漫的地毯向里走,停在杯盘狼藉的琉璃桌前——

铁链缠绕住手腕,交错的血迹顺着苍白的指节上蜿蜒,在指|尖凝固成滴落不下的形状。

穆离渊很长时间没有动作。

原地站了许久,才走近几步,隔着黑绸手套掀开被撕碎成纸的白衣。

汹涌的浪退去,余下的断壁残垣仍能还原出那个让人不敢回忆又总想回忆的夜晚。

穆离渊的视线随着纵横交错的伤痕向上,沿着喉结的弧度和后仰拉长的颈线缓慢移动,最终停在江月白的脸上——

长睫沾着血渍,虚弱地搭垂着

穆离渊收回手,转身便向外走!

走了几步,忽然又停下来,缓缓回过头。

江月白还没醒。

穆离渊提过了一把椅子,放在桌前,抱臂叠腿坐下,沉默地望着面前人。

方才血迹与脏污闯进眼帘的一瞬间,他只觉得整个人被巨锤击中,痛得连骨头都快要碎裂。

现在冷静下来,只剩控制不住的冷笑。

星邪殿内阴凉寂静,没有半点声响。

穆离渊保持着一个坐姿,眼睛都很少眨。

看着江月白,这件事以前穆离渊就很喜欢做。

他能看很久。

如果江月白是一幅画。

一定是世上最出尘绝色的名画。

从哪个角度观赏都有不一样的韵味,百看不厌。

即便现在这幅画被弄脏揉碎了,也依然动人心魄。

很奇异的美。

比最极致的萎靡艳俗更俗,又比最纯粹的洁白无尘更不染尘埃。

清冷和诱惑融为一体,像是引人深入的蛊。

光影移动,穆离渊从天亮看到天黑。

也可能是魔界的白昼太短。

穆离渊点起蜡烛,褪下手套,去解那些锁链。

铁链刮擦伤口,江月白微微皱眉,睁开了眼睛。

穆离渊伸手想去擦江月白脸侧的污迹,却被避开了,摩擦间江月白脸上旧伤重新蹭出了血。

“师尊,”穆离渊捻着指腹,把指间的血握进了掌心,嗓音很低很缓,几乎是叹气,“你想逼疯我吗。”

锁链下的皮肉被勒出了深痕,穆离渊垂着眸,细致耐心地将皮肤上的铁锈一点点剥离。

“谁绑的,告诉我。”他努力维持着口吻平静。

江月白闭了眼:“记不清了。”

“我把他们一个个叫过来,”穆离渊说,“你能指出来吗。”

“怎么”江月白嗓子已经彻底哑了,听起来带着几分若有若无的敷衍,“要赏他做得好么。”

穆离渊脱了外袍,撕下衣摆攥成一团,听到这句话动作停住了。

“没错。”身形僵硬片刻,穆离渊提起酒壶将布团浇湿,弯腰替江月白擦拭脸上的污迹,一字一句加重了音,“是要赏他做得好。”

江月白没有躲。

穆离渊小心翼翼地擦着那些还在红肿的伤痕,不说话时,他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和不稳的呼吸。

这般近距离的触摸,穆离渊从前幻想过很多次,只敢在梦中。

今非昔比,现如今这世上已没有什么是魔尊不敢的。

可他不知在害怕什么,即使是彻底占据江月白那夜,他也不敢做过分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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