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从头细说”空山正待继续吃鱼顺便慢慢叙说,却被人抽走了手里筷子。
“好了,别吃了!”凝露拉住赏完月色又要继续吃的空山,“你该回去站岗了!阁主一个人不安全。”
“阁主修为高深莫测,怎会不安全?”空山喝了弟子们偷偷搞来的酒,有些醉,憨憨笑道,“你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
“咱们两个是阁主的近侍!”凝露提高声音。
“那是因为咱们两个剑练得最差,阁主专门安排了眼皮子底下的位置,好随时指点差生。”空山醉后吐真言,“你不会真以为我们厉害到能当近侍了吧?就你那个”
凝露端起一杯冷水便泼了空山一脸!
满座都惊呆怔住了。
空山也怔住了,呆愣片刻,他落水狗一样甩了甩脑袋,抹了把脸:“这是哪。”
凝露提起他便走。
冷水一泼,又狠狠吹了吹山间夜晚的冷风,空山酒全醒了,冻得直哆嗦,一路被连拖带拽揪回了涟波殿。
涟波殿一切如常。
唯独阁主寝房灯火未熄。
按理说,这个时辰,阁主早该休息。凝露丢了空山,轻手轻脚踩上台阶,从窗纸洞眼往里瞧——这个洞是空山很早以前扣的,用来观察阁主何时休息以便伺机偷懒不练剑,后来被她霸占,而今已成了她的专属窥探口。
空山手脚并用地爬到池边吐了会儿,起身正对上折返回来的凝露。
“你别这样看我”空山虚弱地说,“你很吓人。”
凝露脸色阴沉:“阁主没救了。”
空山立时紧张起来:“阁主真、真的出事了?”
不会啊,他只是去喝了一小会儿酒,难道那个怪物血尸回来了?!
他刚要绕开凝露冲上涟波殿,忽听凝露沉声道:“阁主被那个毁了容的女人迷住了。”
空山满脸疑惑地回身。
“那个人很不简单。”凝露神情如临大敌,“我怀疑阁主马上就要成为她的裙下之臣。”
“你说什么呢,你是不是也喝酒了。”空山转身又呕了一口酒,抹了把嘴重新转过来,“人家那么善良,都说了不强求阁主能记得,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你懂什么叫做‘欲擒故纵’吗?”凝露嫌弃地看向他,“你读过兵书吗?懂得博弈吗?知道尔虞我诈吗?”
空山真诚道:“我只是个单纯的剑客。”
“她越是哭诉前情、越是死缠烂打,阁主越会觉得手足无措无能为力。”凝露道,“可她现在这样,阁主只会心怀愧疚,再加上她的几分姿色,已经将阁主收入囊中了。”
空山面露震惊恍然,而后道:“没懂。”
“你想,阁主不记得她了,看她就像看陌生人,再怎么叙说过往,也只是在听别人的故事,无法触动,只能将她当个累赘照看余生,那样的关系风一吹就散了。”凝露讲解道,“但若让阁主再重新爱上她一次,那便坚固牢靠,此后眷侣成双再不分离了。”
空山怔然,半晌道:“我不信。”
首先,那个姑娘是个善良的可怜的被毁了容的姑娘。
其次,阁主潜心修道,不可能对谁动情。
最多就是演一演夫妻,已经仁至义尽了。
凝露严肃道:“我必须要做点什么。”
空山惊恐:“你要去暗杀她?”
“不。”凝露表情认真,“我要去请求拜她为师。”
空山更为惊恐:“你不要阁主了?!”
两人正待继续探讨,忽然远处传来门轴转动的“吱呀”一声——
江月白提灯走出。
两人赶忙换了表情,退开行礼:“阁主。”
江月白道:“早些休息。”
空山小心翼翼地问:“深更半夜,阁主要去哪里?”
江月白经过他时淡淡回道:“人你请不来,我亲自去。”
江月白走得很快,没一会儿就消失在了夜色里。
空山与凝露对视一眼。
“完了。”凝露说。
“好像是的。”空山道。
“夜半三更,孤男寡女相逢。”凝露道,“阁主可能马上要有第二个儿子。”
“也许是女儿。”空山纠正。
拒还迎
“师尊,我好怕。”
空山与凝露的辩论, 江月白隔着几道墙仍然听了个一清二楚。
凝露说得很有道理,所言种种也是他心存顾虑的原因所在。
那个人真的太能调动出他愧疚的情绪了,让他一连几日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
夸一句对方手段高超不为过。
但对方也有很多地方不像装的——
一来穿得实在太破了, 且破得很自然,一看就是经常穿破衣烂衫的人, 不像是刻意装可怜。
二来, 哪怕是在无人之地,也没有在孩子面前说他一句不是, 甚至还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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