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离渊抬起头,正看到江月白回过身。
“饿不饿。”江月白问。
很随意且简短的一句。
但越简短,就越显得这句问话有种别样的亲昵。
穆离渊的牙痛嗓子痛胸口痛在这一瞬间全部烟消云散了。
只剩下心口一点暖暖软软的东西。
“一大桌的饭菜,一口都没吃,”江月白很自然地走到他身侧,瞧着他的脸,轻声问,“生谁的气呢。”
穆离渊被江月白靠近的动作弄得不敢呼吸了。
也许是刚才为景驰疗伤费了些力气,江月白的身上有淡淡的汗水的气息。
这种气息对于穆离渊而言是致命的。
能轻而易举唤起他某种肮脏不堪的回忆。
他吞咽着喉结。
曾经疯癫放纵的长夜里,他会从正面从背面吻江月白各个地方的汗水,数不清的汗滴顺着颈线肩颈流,勾勒出江月白的身体线条,浸湿的、颤抖的、勾人心魄的
他再也体会不到的。
“我没有生气,我只是”穆离渊不敢和江月白对视。
只是什么,他突然想不出理由了。
唯一的一个合理理由他还不敢说。
“只是牙疼?”
江月白替他说了。
穆离渊抬起眼睫,又立刻垂下。
他总觉得在江月白面前时自己像个幼稚的透明人,什么心思都能被一眼看穿——这样的感觉让他很羞愧,莫名地想要认错。
虽然此刻他好像并没有犯什么错。
“不疼了”穆离渊磕磕绊绊说,“现在已经好了”
穆离渊对江月白突然的关心感到受宠若惊。
刚才他还嫉妒江月白关心景驰、专门去给景驰疗伤,但这一刻自己也有了这样的待遇,阴霾瞬间一扫而空。
他承认自己很没出息。
江月白待他冷漠的时候,他难受得浑身都痛。
但只要江月白愿意给他一点好脸色,他又觉得所有的痛都不算什么了。
“不疼了正好。”江月白点点头,伸手揽过了他的肩膀,“你上一趟山,帮我采点罗浮草和燃木草回来。”
太近了,穆离渊屏着呼吸,有些不敢闻身侧奢侈的味道。
“要傍晚时分的燃木草,只要草尖,不要草根。”江月白又仔细地交代了一遍,最后很温柔地问,“记住了么。”
江月白的语调是温柔的,穆离渊听着却如坠冰窟。
刚开心了一点的情绪又瞬间低落至谷底了。
燃木草是解毒的药。
原来那点好脸色是替景驰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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