暨和北:“十四万,今天办好过户。”
暨和北不想节外生枝,不仅没刻意压价,还在市场价上抬了一成。
“……”
曾光耀开口想要还价。
旁边妻子狠狠拽了他一把:“老曾,就这样吧,儿子昨天电话里就催咱赶紧过去。”
十四万,已经是半个月里出价最高最爽快的了。
中介才估十二万呢。
就那价不仅得磨几个月,还得付一笔中介费。
曾光耀经过妻子的提醒,也意识到该见好就收。
但还是不甘心。
一面嫌价钱没到预期,一面又忍不住怀疑对方这么爽快,会不会是房子有自己不知道的价值。
“……但这,这价砍得也太狠了。”
“是有点狠,要不你再添点?”
“你添两万,房里的家具我全给你留下。”
两口子的互动被暨和北纳入眼中。
起身,作势要走:“我不需要家具,我希望收房时腾空一点。我看两位很犹豫,那你们先考虑,正好我到隔壁去看看。”
提到隔壁,两口子心头不约而同一紧,对视一眼。
是了,吴芳月知道自家小伟月薪能拿几千美金后,也打算送齐悦出国留学。
如果他瞧中隔壁,那……
“等等!”
“就十四万,我们卖!”
丛琦头悬梁锥刺股半个月,没等到外资考察团,等来了领导谈话。
“主任,您的意思是……不用我了?”
丛琦愕然,垂在裤缝边的手不自觉捏紧。
黄主任点头。
没抬头看丛琦一眼,注意力都在手边材料上。
“嗯,接待考察团很重要,如果谈妥咱们厂就能搭上发展快车。厂领导很重视,还是决定找外语方面的专业人才。”
他说得轻描淡写,全然不知道丛琦为了这个任务付出了多少努力。
丛琦心梗得厉害。
她不想努力白费。
深吸一口气,试图证明自己能够胜任接待工作,从厂子定位、工人素养一直说到药物产品在市场上的优势,全程用英文介绍。
黄主任愣了愣,没出言打断。
等丛琦展示完努力的成果。
他才直言:“丛琦,我晓得你这段时间努力准备了,我也很认可你的工作态度。但是引进外资对厂子很重要,容不得一点差错,我愿意相信你不会拉稀摆带,但别的领导未必愿意拿这么重要的项目给你试错。先前厂里没打算招外援,但现在,既然招到了正儿八经的外语专业大学生呢,我老实讲哦,你跟她们比不具备优势。”
丛琦喉咙微堵。
“可是主任——”
这次黄主任抬手打断了她的话,道:“你还年轻,年轻人只要保持奋发向上的心机会就还很多,不要计较一时的得失。这次虽然没让你上,但你认真负责上进的态度我是看在眼里的。学历差了点那就只能熬资历,等个年,还是有转岗机会的。”
丛琦:“……”
话已经说到这儿,丛琦便知道,恁她如何争取,厂里都不会考虑她。
只能垂头丧气道:“……知道了主任。”
黄主任淡淡“嗯”了声:“回去上班吧。”
对领导层来说,能干活的员工很多,如果不是出挑到无可取代,那让谁干都差不多。画大饼也是他们的常规操作,饼碎了便碎了,工人难道还能跟领导较劲?
是以,对于丛琦被换,黄主任没觉得不忍心,而是惯例安抚情绪,顺带再画一个新的大饼。
唯有丛琦,是真的难受得觉得天空都昏暗,呼吸都困难。
明明接待考察团的任务原本就不是她主动请缨,是黄主任推荐的,推荐前也没问她行不行,她已经很努力准备了,不是单纯为转岗,而是为了对得起黄主任的信任。
结果临门一脚,却把她踹走,再告诉她已经有了更合适的。
甚至不给她和对方面对面比一比,看看谁对厂子了解更深的机会。
就因为学历!
丛琦真的又气又无奈。
是,她的确学历不够,可论如何更好地跟外人介绍厂子的优势,她自问不可能输给不懂药厂的门外汉。
这是她第一次意识到,学历真的是敲门砖,平时不显,可冷不丁就能给你一闷棍。
在意识到这点的一瞬间,丛琦更丧,整个人都麻了。
她无比清晰的认识到自己想要成功调出车间几乎不可能。
因为自己想进的人事部或财务室因为工资高事少清闲而关系户云集,所有国营厂子尾大不掉人员冗杂的通病药厂也存在。
哪怕榕药三厂员工并不多,堪堪不到八百人。
但榕药三厂名气大,前身是1913年成立的济世大药房。
曾经为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提供过医疗支援,建国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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