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噫,你说得我都瘆得慌。”
“这和我们那会儿可不一样,你说人家是皇帝,被这样对待还不如死了算了,但陛下偏偏又派了御医,不准让他死。”
“多大仇多大怨啊……”
韩桃缓缓停住脚步,看向边洒扫边说闲话的两个小黄门,眉头微微皱起。“你们在说什么?”
两个小黄门一看是他,许是想到韩桃与南燕之间的关系,吓得脸色发白连忙跪下。韩桃沉着脸走到他们跟前,明明白白地听到南燕皇帝四个字,忽然就意识到赵琨今早去了何处。
“你们说南燕皇帝,如何了?”
“南燕皇帝……南燕皇帝被陛下施了宫刑,如今正被关在蚕室之中——侯爷恕罪!侯爷饶命!奴才们再也不敢说闲话了!”
韩桃闻言心一抽,被宫刑二字吓了好大一跳,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不知为何服过药后的心又跳得几分猛烈。
宫刑。
赵琨竟对韩武礼堂堂帝王之身用了宫刑,羞辱之意溢于言表,然而赵琨晨间却未对他提起只言片语,甚至于还言笑晏晏地离开长英殿,仿若无事。
赵琨是在为他报仇吗……韩桃心微微抽紧,赵琨如果是为他报仇,就不该是这个态度瞒着他。
分明是赵琨对于他在南风馆待了半年的事不能谅解,只因为他昨夜的可怜,才转而将隐忍的怒意与近乎偏执的占有欲,全都发泄到了韩武礼的身上。
宫刑,残忍至极,赵琨将自己的心思藏了起来,不再让他知道。那他又该假装不知这一切,还是明明白白地向赵琨问个清楚?
韩桃面色微白,低头看向两个伏着身子发抖的小黄门,缓缓松开攥紧的手指。
“起来吧。”他的嗓音不知为何几分低哑,一下又有些无助起来。
袖中藏着的是暗卫给他的药瓶,余毒未清,始终都是命悬一线。
他总怕将当初的事情全都告诉赵琨,赵琨会彻底地内疚崩溃,他怕赵琨开始真心真意地对他好了,他却不能再留在赵琨的身边。
所以与其到时候徒留痛苦,还不如就让赵琨一直误会下去,然而他却又心存妄念,想要赵琨的爱。
真是疯了。
韩桃望向寝殿的方向,冷意侵遍全身,沉默了会儿,转身又改道一步步往赵琨寝殿的方向而去,他想去看看赵琨,哪怕能少几分患得患失也好,也想再听听赵琨的声音。
几个小黄门急急站了起来,拿着扫帚畚箕退下了。
韩桃迎着向西去的日头一路走着,直走到侵遍身体的冷意缓缓减淡,胃里又开始涌起久违的难受感,心悸感一遍遍冲击着肺腑,他好像一件易碎的瓷器,独自往那个方向行去。
·
“陛下,承恩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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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宦官看见他来了,毫不意外地进去通禀,长长的宫墙好像一只朱红的蝴蝶穿过身子。
韩桃站在殿外停住脚步,恍然回过神来。
直到“吱呀”一声门打开,老宦官伸手迎韩桃进去,然而他自己却退了出去,小心翼翼地带上门。
韩桃转过头看了一眼,对上老宦官善意提醒的眼神,微微一愣。
他转回头,一眼望去看不见赵琨在哪里,又往前走了几步向左右看去,看见赵琨正一个人坐在左边屏风旁的书桌前,桌上没有奏折,铺着宣纸,赵琨既没有提笔也没有磨墨,殿中空无一人,好像只有赵琨一人坐在桌前。
看起来并无异样。
韩桃不知为何有些松了口气,朝赵琨走去。
“微臣回来了。”他轻轻说,“乐容在别院将养了几日,还有王女作伴难得安适……微臣回来得早,申时还未到,便为陛下带了些南市的糕点——”
“你想问寡人今日去了哪里?”赵琨淡淡打断他的话。
韩桃一愣。“是糕点……”
“承恩侯倒是会关心,素日里从不在意寡人的行程,如今却学会多问一句——寡人今日去了宗人府,看望你的几位皇兄,这是否又是承恩侯所惦念的?”赵琨转头看向他,脸上缓缓划开一个冰冷的笑来,“他们都过得十分好。”
韩桃怔愣着看向赵琨,像是从未看见这个样子的赵琨。过得好,如何过得好,韩武礼都被阉了命根插上麦管,也算是过得好吗?
更何况,他又何时问起赵琨的行程,惦念宗人府的几个皇兄了。
韩桃走近了,不知为何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明显,迟疑地抬起手来,要为赵琨磨墨。赵琨却一把拍掉了他的手,好像是怕他脏了上好的墨一般。
韩桃神色微变,脸色都有些苍白起来。
“陛下……”
“——南风馆,你到底是怎么去的?”赵琨抬起眼来,冷淡的眼中又像是藏着愠怒的神情,极为讥诮地看着他,赵琨从不介意韩桃在南风馆都经历了什么,他如今只想知道韩桃是被迫,还是主动。
“所以你是为了讨好韩武礼,才南风馆和红倌学那些取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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