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殿下说过,你娘是从前服侍殿下的李嬷嬷。”空青道,“当年殿下曾因榷市之事为南燕稳定邦交,南燕老皇帝要给殿下赏赐,但殿下没要,只求能从浣衣局中赎出一个罪奴——”
八子脚步一顿。
“殿下病重之时,还将嬷嬷托付给永思公主,或许你真的寻错了仇人……八子,你我也算相识五年的同袍了,你不妨想想你真正的仇人是谁,”空青嗓音低低的,走在旁边淡淡说道,“说不定,是认贼作父。”
“不可能!”八子猛地激动起来,一下锁链叮当,押送的绣使紧紧桎梏住他的肩头。他双目通红,瞪向空青。“你不过就是想让我怀疑主子,空青,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心思。”
“那是谁告诉你,你生母是被殿下害死的呢?”
嬷嬷是如何死的,空青也不知道,但她知道,只要这锅能扣到杜兰令的头上,酷刑之下,八子定然会丧失对旧主的忠诚,说出潜藏在绣使中的同党究竟是谁。
空青最终转身离开了,只剩八子攥紧拳头,怀疑的种子悄然种下。
·
直到快午时的时候,赵琨才睡完回笼觉醒来。
村中屋舍高低错落,白墙青瓦,也算得好风景,红衣绣使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已经对八子用了刑,彼时陆得生正在收拾行李,准备带韩桃接着出发往南郡去。
“你之前不是想去巫神庙吗,”陆得生收拾他那些瓶瓶罐罐,冷哼一声,“怎么差点死了一次就想着打退堂鼓,真想回北齐皇宫去,叫那北齐皇帝养你一辈子?”
韩桃望着窗外的景致,不知二叔为什么忽然如此支持他去巫神庙。
“陆大夫,如今时局动荡,这一路定是不平安极了,为何就非去南郡不可,”空青阻拦道,“让殿下随陛下回都城,要什么,绣使都会为殿下寻来。”
“他才出宫两日,你们就又要他回鸟笼里去,安的是什么心?”
“陆大夫——”空青无奈喊起来。
“别吵吵,你问你们家殿下如何打算的。”
两人争执不下,韩桃仍是望着窗外,眉头微不可见地一蹙。还接着去不去巫神庙,其实他也在犹豫纠结,但事出反常必有妖,陆得生这慢性子的人竟然会为这一件事急起来,倒是他没有想到的。
而午间的时候,陆得生才替他把了脉。
杜兰令说过合欢蛊的蛊毒会勾起他体内的南燕秘毒,可在赵琨替他解了合欢蛊之后,他却除了疲乏之外没有感觉到身子的其他异常,或许还有更深层的东西,是他所没发现的。
他知道陆得生跟着他去巫神庙,是去碰运气找蛊虫解药的,而他扭头看向收拾行囊的陆得生,想说什么却没开口。
“殿下——”空青唤道。
“那就接着去吧,”韩桃的眼神却穿过空青,望向陆得生,又转过头来,接着平静地望向窗外,“都走到这里了,罪也受了,没有平白放弃的道理。”
“陛下一定不会答应的。”
韩桃差点忘了,赵琨好像还在生他的气。他原本想去巫神庙是为了寻找母亲生活过的踪迹,这个理由实在是太过轻飘,赵琨能答应也是叫他诧异,如今出了杜兰令这档子事,赵琨是一定会让他回去的。
他叹了口气,赵琨若实在不应,他也只能带着二叔偷跑了。
“答应什么?”门推开了,忽然传来熟悉声音。
韩桃身子一僵,别过头去,不知道赵琨什么时候已经过来了,正幽幽地盯着他,那眼神,就像在看旁人家红杏出墙的新妇。
他迟疑了下,又转回头没再继续打量下去。
“都出去。”赵琨挥了挥手。
空青就赶紧拉着陆得生往外去了,期许着陛下能将韩桃给拦下来。
“你还是要去巫神庙?”赵琨走近了,站在他背后,拍了拍他屁股。韩桃靠在窗边身子一僵,默默拉下了窗,免得这一幕叫人看见。
“你醒了?”他微微别过头,避而不答赵琨的问题,只轻轻问道:“昨夜睡得好吗?”
“怎么,承恩侯偷偷抱着寡人睡了一晚,还不知寡人睡得好不好?”赵琨戏谑地从后头揽上他腰,低头狠狠咬上他耳尖。
韩桃一下闷哼了声,弓起背来。
赵琨顺势拉下他披着的长衫,往里看了看。
后颈白皙,只是衣衫下的脊背被昨日的树干磨破了皮,如今一条条地微微泛着红肿,却也不是什么大伤,韩桃的长发垂落在两旁,头也微微低垂着,显然对昨晚的事并不知情。
忽然间,韩桃感觉到赵琨迅速凑近了,并像恶狼一般咬上一口他的后颈,他惊呼一声来不及反抗,整个人都被赵琨重重压在窗边,赵琨的大掌也随之摁住他的腰。
指尖猛地攥上窗沿,连着手背上的青筋凸起,韩桃艰难仰起头,下巴抵上窗纱,闷哼了一声并没有反抗,只是单薄的脊背忍不住因为这突然的袭击而绷紧,在赵琨的身前微微发颤。
“韩桃,你是不是喜欢寡人这样待你,”赵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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