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没见着?昨夜下官特地叫人送到院中,还见到了您那位侍卫呢。”
韩桃心下了然,定然是赵琨生了醋意,把人藏起来了。难怪昨夜吞吃他时像只饿虎一般,原还有这层关系在里头。
明明他这双眼瞎着,连美人容貌都是看不清,这倒也叫人生了闷醋。
“其实本王来此,并非是寻欢作乐,而是拿了皇兄的旨意巡查南郡,”韩桃负手道,“本王知道尔等胆战心惊,唯恐成了被开刀的第一人,看在你昨夜如此识趣的份上,本王倒也可以给你透一透底。”
太守见状大喜,连忙拱手道:“王爷请讲。”
“约莫半月前,新州绣使将消息递到都城,说是南燕逆贼与魏国勾结,对新州及南郡虎视眈眈,”韩桃抬起唇角来,缓缓说道,“太守大人——您应当不知道这件事吧。”
太守闻言脸色一变,急急跪了下来。
“王爷,王爷明鉴呐……下官虽是南燕旧臣,可早已投诚效忠北齐多时,下官断不敢如此行啊。”
“当年高将军率兵攻打南燕,围了左右的康城与罗安城,本王记得你是太守非但无过,尚还有功,但他身为南燕人,却也最最瞧不起这等叛国无节之人,“本王知你性子软弱,绝无反意,但你能保证你下辖其余官员,无一人牵涉其中吗?”
“下官……下官……”太守已然白着脸,不敢再开口。
韩桃负手站在一旁,等着太守主动说出来。
都是官场上的人精了,以为他这位王爷不远万里从都城过来,是强龙难压地头蛇,这细处的端倪查起来也需要许多的时间,但北齐的事情他不了解,南燕的官员他总是知道的。
就如同那位李将军在边境多年,一直算是骁勇善战,今年却接二连三地患病,绣使查了下如今代掌兵权的人,就查到了杜思杜校尉身上。
杜,光是这个姓氏就足够让韩桃怀疑,面前人身为一方太守,又岂会不知。
“忠武将军今晨送来了一样东西,请您过目。”韩桃懒散道。
太守抬起头来,瞧着韩桃明明是发带蒙眼,却好像能看穿他心中想的是什么,绣使捧着匣子走上前,双手递给太守。
“打开看看吧。”
太守仍是跪在地上,犹豫地伸手去打开那匣子,他打开了一条缝低头颤颤巍巍地窥探去,只一眼,忽然浑身僵住,大叫着往后退。“杜杜杜——杜思!王爷你——”
他一骨碌爬了起来,吓得连退好几步,看着韩桃仍是负手站在那,一片从容。
“王爷您竟……砍了杜思的脑袋?”
“犯上不忠,意图谋反,”韩桃把玩着手上的玉扳指,“太守大人,杜思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四品校尉,凭他一人恐怕做不到太多。”
太守的身子不断发颤,脸已经变得煞白。
韩桃看不到这一幕,但他大概也能猜出来,他转过身要往前厅走去,空青伸手来扶。既然太守仍然是什么都不肯说,那同样的招数他还可以对别人用。
猛然,太守连滚带爬地过来抱住了韩桃的腿。
“王爷,王爷!”太守急急说道,“下官知道的不多,下官只知道康城这几月来,陆续有官员病重或是暴毙——”
“喔?”韩桃停住脚步。
“他们说是南边的瘴毒蔓过来了,连着城中也有百姓病倒,可是下官多留了个心眼查探,发现病倒的恰好都是身居要位的将军,或是原本北齐的官员,”太守白着脸道,“不止康城,南郡乃至新州其他几城,或多或少都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只是藏得十分隐晦。自下官发现这件事后夜不能寐,就连饭菜都只吃夫人亲手所做之物,唯恐,唯恐……”
“唯恐你哪日也悄无声息地暴毙了?”
“是。”太守满头大汗,磕头道,“下官最是怕死,不然当初也不会投诚北齐。下官所求不过与夫人稳妥一生,下官实在是惶恐……”
“知道了。”韩桃闭眼,淡淡道,“那你可知赋税一事?”
“赋税?”太守愣住。
“南郡的赋税有问题,本王不信你不知道,”韩桃甩袖说道,“你因贪生怕死,就默许那帮南燕官员在赋税上动手脚,恐怕你自己也在其中分得了不少油水。本王说得可有错?”
“王爷……”
“你当真以为,只要你龟缩太守府中不出,就能与你夫人稳妥一生,”韩桃嗤笑道,“却不知他们不过拿你当背锅之人,才姑且留你性命。”
韩桃接着往前走去,叫太守松开抱他腿的手,他吩咐绣使执腰牌去临近几城的账房中查个清楚。
按照先前山头上流民所言,年初赵琨下令田租由之前的十税收一,改为二十税收一,按理来说田租减半,赋税应该大大降低,可是其中人头税却反而升高。
赵琨攻南燕攻了两次,第一次先是侵吞了南燕北边的疆域,而韩无礼向南迁都后,这一片被侵吞的疆域更名为南郡,因此南郡被纳入齐国疆域已近两年。
这两年来,恐怕杜兰令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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