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管堵塞,骨骼发热,连扳机都变得滚烫。
谢敏这会倒冷静下来了。
傅闻安向后一倚,他挑起眉梢,什么都没说。
他们之间其实无需说什么,只要见到彼此,就能将对方的想法了解个七七八八。
比如现在,谢敏知道傅闻安胸有成竹、并很满意得到的结果;傅闻安也知道,谢敏在打量往哪开枪才最有凌迟的快感。
谢敏在靠近,他的军靴鞋底踏在绒毛细腻的地毯上,几乎无声。可他身上的血腥气与压迫感如山岳,逐渐朝傅闻安逼近。
直到谢敏站在傅闻安面前,阳光从傅闻安背后的落地窗洒进来,照在谢敏的脸上,染的额前发丝都通透不少。
尤其那双眸子,裹着冷笑和怒意的眸子,漂亮如剔透的黑曜石。
谢敏微微躬起身,他左手抵着傅闻安的椅背,纤细身躯逐渐凑近,紧接着,他抬起了拿着手枪的手。
黑漆漆的枪口上移,如情人间暧昧的抚摸,代替谢敏的手指,触上傅闻安的大腿。
枪口刮过大腿、腹部、胸口,直到领口。
他们之间的距离极近,近到傅闻安能从谢敏的眸子里看清自己冷峻的脸庞。
枪口移到了傅闻安胸口、军服披风的系结处。
傅闻安搭在雕花扶手处的手指微微一颤,他瞧见谢敏恶劣地挑起唇,灵活如使用手指,枪口绕了几下,军服系带那不算牢固的结猛然散开。
布料摩挲,堆叠在椅子上,谢敏眼神一凛,将手枪堵在傅闻安胸口。他正要扣下扳机,只见傅闻安动了。
拳脚相加的暴力瞬间上演,如丛林斗兽以命相搏,拳拳到肉的闷响在寂静如死的会议室中响起。脊背紧贴地面,柔软的地毯绒毛扫过谢敏的耳廓,电光火石间的缠斗,他落入下风。
手臂被反剪,谢敏引以为傲的擒拿术居然比不上天天坐办公室的傅闻安,这不禁令他恼火。
但他或许忘了,在汉尔宾斯军官学院时,他一次也没有在擒拿课上赢过傅闻安。
“你他妈!”
谢敏怒喝,额头青筋浮起,他仰面死盯着傅闻安,只见男人傲慢地捡起谢敏落在一旁的手枪,一秒内把手枪拆了个彻底。
弹夹与零件劈里啪啦从他修长的手指间落下,砸在谢敏脸上,那些重量不轻的金属制品搞得谢敏睁不开眼。他烦躁地眯了下眼,视野一模糊,就感觉傅闻安的手抚了上来。
略带薄茧的手指堪比手术刀,精准掐住谢敏的喉咙。将弱点暴露给敌人是特工的大忌,谢敏眼中闪过凶光,而仿佛猜到他即将要做什么,傅闻安很快收了手。
他的手指向上移,掐住谢敏的下巴,逼他张嘴的同时,拿起落在地上的一枚子弹,塞了进去。
“你既然很喜欢这个,就好好含着吧,上校。”
傅闻安的嗓音低沉,有几分不太明显的愚弄。
谢敏的舌尖抵着子弹,他狭长的眼眸眯起,神色难耐。半截子弹暴露在外,透过俯视的视线,傅闻安看清了谢敏试图将子弹向外推的动作,以及他开合的唇。
他的眸色深了几分,徒然之间,坐于腰间的亲密举止和过于暧昧的距离让傅闻安闻到了一种甜腻的味道。
是被故意释放出的、属于银桂的甜蜜信息素。
傅闻安明显凝滞了一瞬。
机会难得,只一晃神,谢敏成功吐掉那枚子弹,他屈起膝盖,不偏不倚,蹭到了不该蹭的地方。
特工的爆发力令人咋舌,被反剪的手臂以一种高难度的姿势挣脱开来,谢敏腰部用力,一个转身,反倒将傅闻安压在身下。
他一手撑着地面,把傅闻安囚禁在自己与地毯间狭窄的缝隙中,天光从落地窗外洒下,被他的脊背阻隔,只有暧昧难辨的阴影落在傅闻安难看的脸上。
谢敏伸出手,甚至胆大包天地揉了揉傅闻安裤子下的部位。
“执政官,银桂信息素好闻吗?”
他轻佻的声音就这样,一字一字落在傅闻安耳朵里。
垂眸,目力可及的是从未在傅闻安脸上见到过的表情。
阴郁却没有怒意,压抑着什么一般在努力忍耐,对恶作剧的不悦,又显出几分……受用。
是他看错了吗?
谢敏蹙起眉,疑心自己的判断。
他鬓边的一缕发径直垂下,如还没脱离枝条的絮,轻飘飘地在傅闻安的眼前荡漾开。
“执政官,你的回答呢?”
谢敏躬起身躯,膝盖顶着傅闻安的腰窝,小腿轻轻夹着,不怀好意地催促。
傅闻安反应过来,他对自己的短暂失态没有任何解释,只是复杂到难以分析的神情很快消失,换上了单纯的反感。
“你……”
傅闻安仰头,刚要说话,只见紧闭的会议室门被用力推开,远处传来一声闷咳,打断了傅闻安即将要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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