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叔,你给春妮儿姐出费用就行。”
“成,那成,我出钱是应该的。”
赵柯和父女俩一起去孙家。
春妮儿答应,这事儿就暂且定下了。
接下来几天,赵柯、余秀兰基本都跟赵棉待在一块儿,母女三人说说话,吵吵嘴,很快就到赵棉离开的日子。
赵新山赶在赵棉走之前,让她到学校,亲手砌一块儿砖。
这是赵新山特地想的仪式,他召集全村儿老少,站在他们面前,一字一句地说:“这是咱们大队建的第一个砖房,又是大队小学,意义重大,全村儿人都添一块儿砖,代表咱们大队一个都不落下,永远是所有赵村儿人的根。”
砌砖仪式从最年长的长辈开始,实在生病起不来的,年纪太小,亦或是不在村里的,便由家人替代,连许正义夫妻、几乎不出门的王英慧都出现在学校。
知青们也不例外。
大家都很郑重,有一个人上去砌砖,其他人就含笑看着他。
这样的仪式感,赵棉拿起那块儿砖的时候,手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她极其郑重地放下属于她的那块儿砖,并且牢牢地记下它的位置。
赵棉作为即将远行的人,感触尤为深,她知道不管她走到哪儿,走多远,她的背后都有赵村儿大队,有这样一群老乡亲人在。
而轮到赵柯,赵新山问她:“傅知青和林知青的砖,要不你替他们砌上?”
大家听到“傅知青”,看向赵柯的眼神露出几分暧昧。
赵柯没有扭捏,“那就我帮他们砌吧。”
她大大方方地连着砌上三块儿砖,她和傅杭的砖挨在一起。
这砌上去的,并不只是一块一块儿的砖,也无所谓谁与谁暧昧,真正代表的是赵村儿大队日渐汇聚在一起的凝聚力,是剪不断的名为“家乡”的纽带。
第二天, 赵柯和余秀兰送赵棉到公社。
和赵棉一起去省城学习的,还有小文,她也争取到了培训的机会。
两家人在站点一见面,小文爹妈便热情地跟赵柯一家三口人寒暄, 对着余秀兰夸完赵柯夸赵棉。
余秀兰笑得见牙不见眼, 嘴上还谦虚:“没有没有, 没有那么好……”
然后她反过来再夸小文热情开朗, 她喜欢的不得了。
双方家长互相吹捧。
而小文确实很开朗,对去省城充满希望, 脸上没有丝毫舍不得。
她爹妈担忧这担忧那, 直说她“心大”, 又请赵棉照顾。
余秀兰直接替赵棉答应下来, 赵棉站在她身边笑盈盈地点头。
而小文转头就跟赵柯悄悄讲:“之前他们催我赶紧找个好对象,知道我要争取机会去省城培训,也老打击我,说我没那本事, 没事儿找事儿, 等我去培训的事儿真定下来,又改口了,让我努力留在省城,找个省城对象,他们脸上有光……你瞅瞅,多善变。”
赵柯低声回她:“长辈都这样儿, 你多跟我姐一起学习, 还能见着更善变的。”
小文歪歪头, 挽着她的手臂, 亲昵道:“我不爱想那么多, 但你说得肯定对我有好处,我听你的。”
赵柯拍拍她的齐耳短发,“快发车了,你爹妈肯定还有话跟你说,别在我这儿蹭了。”
两家人分开,各自说话。
余秀兰对着赵棉依依不舍,拉着她不断地叮嘱,从衣食住行到说话处事,什么都想一股脑塞给她。
赵棉耐心地听着,一一答应。
余秀兰老生常谈,“要是有合适的对象,千万别顾及家里,我看那方同志就挺好的。”
赵棉脸颊微红,“妈,我心里有数。”
余秀兰还想说啥,赵柯打断,“姐,上车吧,你开心就行,别听妈的。”
小客车停在路边,售票员和司机都跟赵柯打招呼。
余秀兰白赵柯,“在外面,我给你留点儿面子。”
“我谢谢您嘞。”
赵柯边小声回她,边冲售票员和司机面带笑容地挥挥手。
真的要上车,小文终于生出离愁别绪,依依不舍地搂着爹妈不撒手。
“赶紧上车吧。”
余秀兰嘴上催促,手上也紧紧抓着赵棉的手。
赵柯站在她身边儿,没催。
过了一会儿,余秀兰自己就松开了赵棉的手,推她上车,“快走吧……”
赵棉和小文一步三回头地踏上车,放下东西,屁股没坐稳,便不舍地探出窗。
余秀兰隔着窗户又抓住赵棉的手,眼里泛起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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