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办入学,办好后带他们返回赵村儿大队,等开学再送他们过来。
下午,小客车准时抵达公社,停在路边。
衣着简朴的乘客们接连下车,最后下来四大一小一行人,正是郑宋两家人。
郑美珠脸色苍白,脚踏在地面的一瞬间,腿微微软了一下。
宋明杰伸手想要扶她,郑母抢先,有意无意地隔开他,关心地问:“美珠,你还好吗?”
宋明杰表情落寞了一瞬。
小宋卓泪汪汪地贴在母亲腿边,担忧地仰头看她,哭唧唧:“妈妈……”
他虽然小,却也知道家里发生了变故,所以才格外黏着母亲。
郑美珠伸手抚摸着他的头,边安抚儿子的情绪,边对郑母摇头,“妈,我没事。”
宋母满脸心疼地凑过来,“美珠啊,有啥不舒服,一定要跟妈说啊,别自个儿忍着。”
郑美珠虚弱地靠在母亲身上,避而不理。
郑母淡淡地问宋明杰:“离赵村儿大队还有多远?今天能到吗?”
宋明杰立即道:“往村子走,路况很差,做牛车得几个小时,天都黑了,美珠怀着孕,不能颠簸,不如先休息一晚吧……”
宋母附和:“是啊是啊,身体为重。”
有一辆马车停在旁边儿,一个老汉儿接到人,正要走,听到母子俩的话,忽然插话:“同志,你们要去赵村儿大队啊?”
郑母一听,客气地回应:“是,老乡,我们去赵村儿大队,好走吗?”
老汉儿瞥一眼宋明杰,大声道:“当然好走!这位男同志以前是赵村儿大队的人吗?多久没联系老乡了?俺们公社重新修了砂石路,一点儿也不颠!”
末了,他稀奇地打量宋明杰,“从俺们公社走出去的人,竟然不看报纸……”
不看报纸有罪吗?
宋明杰就是不想看,有问题吗?
但妻子和岳母就在旁边,他只能作出苦笑。
老汉儿转头热情地邀请他们:“我们大队跟赵村儿大队离得不远,我送你们呗。”
郑母惊喜,但是又有些不放心,“美珠你……”
宋母跟儿子对视一眼,再次劝道:“美珠,别逞强,休息一晚上吧,不差一天半宿。”
郑美珠摇头,“只是有一点儿累,没有别的不适,可以走。”
宋明杰则是对着她忧心忡忡,“美珠,那么晚到赵村儿大队也不好安置,我放不下你的身体……”
老汉儿替赵村儿大队澄清:“孕妇不舒坦,住公社招待所休息休息也成,不过赵村儿大队体面,啥时候都没亏待过客人。”
不舒服就不舒服,别赖赵村儿大队招待不热情。
宋明杰听到“赵村儿大队体面”这一句,神情微微僵硬。
他来之前,仔细想过。
就算赵村儿大队有变化,他也可以推说是后来发生了变化,可他没想到还没到赵村儿大队,就先碰到个多事儿的老头。
他不是赵村儿大队的人,硬说本地人护着本地人,牵强。
而在宋明杰思考应对的时候,郑美珠已经拜托老汉儿送他们一程。
郑母还感谢道:“我们给您路费……”
老汉儿摆摆手,豪爽道:“给啥给,你们是客人,客人来了只管放开了造,别的啥都不用操心。”
“老乡你可真热心。”
老汉儿笑得爽朗,“应该的,我们双山公社的人都这么热情好客!”
郑母对这位老乡很有好感,同时,就对宋明杰的说辞更怀疑,看都不看他,确定郑美珠身体没什么大碍,就扶着闺女牵着外孙坐上马车。
宋明杰有苦说不出,以前公社的人看着他们这些外来知青,不是事不关己,就是好奇和畏缩,更多的是带着警惕和防备,反正不会凑近。
现在怎么这么厚脸皮。
“坐好了。”老汉儿叮嘱一声,甩鞭子赶马,边控制缰绳边道,“俺们以前见到生人也不敢搭话,尤其你们这种一看就是城里来的,现在不一样儿了,还有记者来采访呢!”
马车缓缓移动,郑母和郑美珠才发现,整条街道完全不脏乱,甚至可以说是异常的干净。
这跟她们印象中的农村相差极大。
可转过念想想,他们对这里的印象,有一部分是来自于宋明杰一家人。
老汉儿注意到她们在打量周围,淳朴中带着骄傲,“干净吧?俺们公社要请专家来考察土地,是省城大学农学院的专家,据说赵同志联系了很久!”
“赵同志你们知道吧,就是那个上了好多报纸的妇女主任。”
郑母弯了弯嘴角,“知道,我们看过报纸,很厉害的同志。”
来过的人不了解,没来过的人看过报纸,老汉儿瞅瞅他们,觉得奇怪。
不过他没问,依然在吹赵柯:“赵同志当然厉害,她是俺们双山公社的骄傲!全国的名人呢!你们运气不好,赵村儿大队的拖拉机今天来公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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