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拉得长长的:“你为什么总拿我当小孩子看。还是脑子不大好的小孩。”
苏韫玉嘴角拉出个完美的弧度,肯定地回:“你就是。”
楚明姣才不跟他争论,不满地拍了拍地图,问他:“长安城这位帝师,你可有听过相关传闻?”
苏韫玉眼看着自己是指望不上她斟的茶了,于是抬手为自己倒了杯,宋谓的皮囊比不上他自身容貌,可也算清俊疏朗,言行举止有种风行水上,云心月性的韵味。
“有。”
“我正为这事找你。”
见状,楚明姣将手边纸笔推开。
她在衣裳首饰,胭脂香粉上的天赋并不比剑道低,入凡间不过两天,就已经入乡随俗地带着春分买了不知多少衣裙,幕篱,乃至鹤氅,并且总能搭配得叫人眼前一亮。
就如今日。
她穿着件藕丝琵琶衿上裳,下搭着翠纹缕金挑线纱裙,外面松松地罩一件撒花烟紫罗衫,头发也简简单单挽着,耳坠只选了两支翡翠水滴状的。怎么看,都还是没成婚前的姑娘样。
只有极偶尔时,才会展露出那种被人精心呵护滋养过,桃羞杏让的风情。
苏韫玉抬手抚了抚额,躲开她亮闪闪的视线,颇为别扭地又在心里叹息。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宋谓这个躯体的缘故,这些时日接触下来,总觉得这小姑娘一会还是记忆中那个深一脚浅一脚踩着凉水咯咯笑的小孩,一会又已经很有自己的坚持与判断,早能独当一面。
可能这也是死过一次后留下的病症吧。
“长安城的帝师,比皇族更为神秘。帝师历来只有一个,前任帝师死去,传人继位。他们在长安城权势极高,几与帝皇比肩,能随意出入皇宫内闱,过问想过问的任何事。”
“传言说他们这一脉,能堪天机,能辨真假,能招亡灵。”
楚明姣听得愣了下,她迟疑地点了点桌面,陷入沉思,半晌开口:“这不对吧,帝师是凡人么?凡人还有这样的能力?”
“据传言,每任帝师确实都为凡人之躯。”
苏韫玉摊了下手掌,示意自己也只知道这么多:“你代入宋玢去想一想,应当就是那种受天地钟爱的种族。”
“我同你说说这任帝师。”他正襟危坐,将自己知道的一切娓娓道来:“这任帝师上任不足四年,四年间从未在臣民眼前露过面,即便是万寿节为皇帝祝寿,也是一张银面遮住了半张脸,只能看得出来样貌很年轻。”
“他不插手认识事,也不接见任何人。但在四十八仙门中地位颇高,有人曾见四十八宗门里的长老待他毕恭毕敬,唤他大人。”
“这位帝师,名唤柏舟。”
山海谣19
第二日, 一行五人整装待发,前往峪州渡口。
人间十月,天高云淡, 橙黄橘绿, 芙蓉正上妆, 峪州城却在此时陷入骤然绵密的雨期。
春分替楚明姣撑伞, 踏着山间的碎石预备离开下榻的客栈。
谁知结账时,店家念着这两日从楚明姣那得来的不少好处,急忙去后厨端了两屉松软香甜的芙蓉糕,一路小跑着递到她手中, 话语中带着当地人浓厚的口音,格外淳朴:“这个送给姑娘。承蒙姑娘照料, 这两日店里伙计们得了不少赏钱,我们也没什么可以送得出手的。这两日山里芙蓉开得正盛,我们去采了些做成糕点, 正好借花献佛,赠予姑娘, 还请姑娘不要嫌弃。”
楚明姣抱着那两屉新鲜出炉,香气直往鼻子里钻的芙蓉糕,禁不住翘了翘嘴角,杏眼骨碌碌看向汀白。
汀白捏着钱袋的力道稍紧,半晌,满脸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神情,麻木地又从袋子里抠出一块碎银,给了掌柜。
掌柜连连摆手拒绝, 说什么都不肯收。
苏韫玉没说什么,从小到大, 他对楚明姣花钱的程度了如指掌。
曾经大祭司那卦象出来,他立马装死避嫌不出来。一方面是他和楚明姣处得和亲生兄弟没有两样,半点旖旎的男女之情都生不出来,另一方面是,苏二公子的私库,撑不住她几天花的。
他极其有自知之明,怕倾家荡产。
五人中,唯有新加入的小药师清风被这种大富大贵的奢靡之风惊得一愣一愣,这两天下来,不知说了多少句长见识了。此刻,他又凑在后面和汀白挤在同一把伞下,嘀咕着问:“殿下出去总这样吗?”
“从前我不知道,这得问春分。”
汀白汀墨两兄弟是后面被楚明姣与江承函救下来带在身边培养的,不比春分从小伺候楚明姣,了解她所有喜好,不过他也乐得给这位看不起不太聪明的同盟者提点醒,免得哪天触到了大小姐的霉头。
“不过自打我跟在殿下身边,她就是这样了。”
瞥了眼,看到前面楚明姣和苏韫玉正在说话,汀白压低声音接道:“山海界的矿山知道吧?灵髓石丰富,价值连城,但每次矿山开采,里面深重的祟气会往上钻,需要化月境以上修为的能人全程清除镇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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