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 谢云舟眼底一片酸涩感, 他眼睛闭上又睁开,方才还在几步远的两人,已经走近了很多,姿态看上去越发亲密了。
谢云舟刚刚褪下些的痛意再度涌上来,头嗡嗡响个不停,恍惚间眼底的酸涩蔓延到了心底,整个人像是泡进了醋缸里。
又酸又胀又难受。
可即便这样,他依然还是想看她,眸光不由自主跟着她走,光太刺眼,前方的那道身影像是拢了一层氤氲的纱,他有些看不清了。
那道扰人的声音再次传来,孩童依旧低泣着。
“行了,别哭了,都是你自己作的。”
“叫你以后还欺负人家。”
“这也就是小姑娘好说话,要是换成我啊,这辈子都不会见你。”
不其然的,谢云舟想起了那张和离书,想起了和离书背后的“不相见”,想起了他写下的那四个字。
如你所愿。
苦涩的笑在唇角蔓延开,随后笑出声来。
车夫都被眼前的情景吓傻了,一把抓住张同,“公子,你朋友不会是撞傻了呗?我我可没钱赔。”
张同也懵啊,他蹲下再次晃了晃谢云舟的手臂,“谢兄,谢兄,你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馆?”
谢云舟被张同晃得要吐了,他蹙眉道:“不用,我没事。”
话音方落,他从地上坐起。
车夫拍拍胸口,长吁一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这要是撞坏了他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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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没钱陪。
张同扶起谢云舟,对着围观的人群说道:“行了,别看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人群一哄而散,只留下谢云舟和张同,张同只知谢云舟骁勇善战,还不知他近日习了铁头功,仰高下颌盯着他后脑看了看,“谢兄,你这铁头功好练不?”
“铁头功?”谢云舟诧异道,“什么铁头功?”
“你没练啊。”张同吃惊道,“你没练你为何直直朝马车撞去?”
谢云舟拍打尘土的手顿住,眸色一暗,沉声道:“没看到。”
“不是,那么大的马车你没看到,你看什么了?”张同问道。
看什么了?
谢云舟缓缓抬起头,迎着刺目的日光看向前方,熙熙攘攘的行人中,再也没有他熟悉的那抹身影。
他唇角勾出一抹嘲讽的笑,是他痴心妄想了。
张同见他不语,顺着他的眸光朝前看去,问道:“你在看什么?”
谢云舟收回视线,淡声道:“没看什么。”
张同撇嘴心道:就你那副眼巴巴的样子,说没看什么谁信呢。
他无意中看到了街边的百花楼,顿时明白了什么,食色,性也,谢兄这是想了。
张同莫名嘿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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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年未见,耐不住荀衍热情,江黎同他去了附近的酒楼,两个人选了个僻静的雅间慢慢用起膳。
荀衍还记得她的喜好,点的菜色都是她喜欢吃的,言谈间两人再次说起了幼年趣事,江黎不免轻笑出声。
荀衍看愣,握着筷子的手指微缩,淡声道:“阿黎笑起来的样子真美。”
少时他也曾这样夸过她,那时她总会说上一句,衍哥哥笑起来也很好看啊。
现下历经沧桑,那些之前轻易能说出口的话反而一句也说不出了,江黎淡笑,“衍哥哥说笑了。”
荀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收敛起眼底的情绪,转移话题道:“阿黎这些年过的可安好?”
江黎不是那种怨天尤人的人,更不是那种遇到熟悉的人便会诉说不易的人,她噙笑回:“还好。”
原来,她还好。
可他不好。
荀衍拿起筷子给她夹了些菜,“尝尝看。”
“好。”江黎夹起慢慢吃了一小口,随即点头,“嗯,很好吃,衍哥哥也吃。”
荀衍端详着她,那双桃花眼里分明流淌出别的情愫,只是当江黎看过来时,他又不动声色藏了起来,只是淡笑说道:“多吃些。”
江黎在谢府吃的不如下人,多数时候是残羹冷饭,还不足量,是以她三年来胃口小了很多,几口下肚后,已然吃不下。
荀衍见状也不追问什么,只是看她哪道菜食用的次数多便暗暗记了下来,等结账时特意和掌柜提了一嘴。
掌柜会意,点头哈腰道:“客人放心,保证送到。”
下午何玉卿得了空闲来找江黎闲聊,无意中谈起了荀衍,江黎这才知晓,原来他一直在外,只是昨日才回的燕京城。
怪不得,看他脸色略显倦怠,应该是长途跋涉累的吧。
何玉卿说的嘴都渴了,喝了下一杯茶水,挑眉问道:“你觉得荀衍如何?”
“衍哥哥?”江黎道,“当然是极好的。”
少时,多亏有他帮扶,她在外祖母家才没被几个表姐欺负,她病了,也是他忙前忙后照顾她,哄她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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