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的,有些缥缈。
他步子迈得极慢, 好似刻意拉长了般,几步远的距离他像是跨越了经年, 那年他突然生病, 病情严重, 寻遍了燕京城中的大夫都束手无策。
后, 有一赤脚郎中说能治他的病, 但需有人在一旁伺候,府里下人害怕被他传上, 谁都不敢靠近一步。
人人自危, 有的还趁机逃走了,他当时想的是,死便死吧,他不怕。
僵持了半日, 有人敲开了谢府大门,少女不顾自身安危应了下来, 那几日同常人来说无异, 但对于他和那少女来说是生死攸关的五日。
其实, 连赤脚郎中都不知他到底得的是何病,当时也只是报着活马当司马医, 能救便救, 救不了也无憾。
药方都是从来没用过的, 开始他不知道, 后来才知晓,给他试药的也是那个人。
她是报着同他生死的决心才坚持下来的。
似乎,他也曾赶她离开,但她没允,而是轻哄他,别怕,你不会有事的,我保证。
他意识混乱并不确定。
幸的,后面他活了下来。大难不死,他很感激救他的人,给了郎中丰厚的银两,至于少女,他当然也不能亏待。
他为江藴做过很多事,能做的不能做的都为她做过,他当时的想法很简单,她救了他的命,是他的救命恩人,对她好些是应该的。
是以,他真的对她很好很好。
他不是放浪之人,对一个人好便只会对那个人好,对其他人便会多一分疏离。
譬如他对江黎,从未热络。
谢云舟未曾有后悔的事,可仅有的两件都同江黎有关,一件是那日答应和离,他心痛万分,却又无法扭转。
一件便是那年,为何不仔细问清楚,便听信了江藴的一面之词,为何不多看看江黎。
恍惚间,他想起了那日,是江黎从曲城回来,也是他康复后的第二十日,他去江家找江昭,在庭院中与江黎遇到。
少女腥红着眸,抖着唇问道:“你好了?”
他顿了下,思索可能是江藴对江黎说了什么,故此才有她一问,他清冷回:“好了。”
她欲言又止想说些什么,但他无瑕去听,因为他手里拿着给江藴买的小物件,是胭脂,江藴说她喜欢,他便悄悄买了下来打算送她。
江黎似乎也看到了他手里的胭脂盒,颤着唇问道:“这是?”
他刚要回,便被江藴含住,后来他看也未看江黎便越过她朝江藴走去,浅笑间把胭脂盒递上,“给你的。”
江藴笑着接过,“谢谢阿舟。”
后方传来下人的惊呼声,“二小姐您仔细点,小心扎到手。”
下人话音方落,江黎被地上的碎片割到了手,有血溢出,她秀眉拧到一起,杏眸里盛着泪,要落不落。
谢云舟欲转身去看,被江藴唤住,“哥哥在偏厅等你,你快去。”
谢云舟点点头:“好。”
他跨步朝前走去,眼角余光里看到江黎在吸吮手指上的血,她卷翘的长睫上染着泪珠,日光一照,晶莹剔透。
他当时的想法是,还真爱哭。
而他,恰恰不喜欢爱哭的,后来,他同江黎又单独遇到过几次,每次她都想问什么,最终没有问出来,他也未曾多想。
现在他很后悔自己的没有多想,若是当时他同她说上一句半句是不是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若是他不先入为主,是不是就能知晓,她才是他的救命恩人,那些刻意忽略她的事,便不会有了。
她哭,他也不会冷眼旁观。
她不小心掉河里,他也不会舍近求远去先救江藴。
是的,他先救的江藴,江府众人都以为他救江藴是因为江藴危险,实则不是,他救江藴,是想起那年江藴衣不解带的救了自己,他在报恩,至于救江黎,只是顺手而为。
谢云舟不想便罢,细想下来恨不得给自己几刀,幸亏江黎无事,不然他会抱憾终身的,非死不能恕罪。
谢云舟站定在江黎面前,垂眸凝视着她,眼神缱绻炙热,隐隐的带着一片深情。
他颤着声音唤了声:“阿黎。”
阿黎,我错了,真的错了。
错在不该没有认出你,错在不该那样苛责你。
心底的声音越发大了,无声呐喊着,是他眼盲心盲,错把恩人当坏人。
错了,真的错了……
江黎狐疑迎上他的视线,实在不知他又要做什么,蹙眉道:“谢将军大概是记性不太好,我说过很多次了,不要叫我阿黎,我们不熟,请叫我江二小姐。”
“阿黎,”谢云舟像是没听到江黎说的话,脑海里都是他对她做过那些不好的事。
成亲那日,他把她扔下,晚上又带着酒气回来,不顾她意愿强行同房,她就是哭,也是低泣。
后来她问他,为何?
那时他如何回答的?
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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