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弯腰去抱江黎,荀衍见状伸手去拦,谢云舟端详着他,黑眸里无一丝温度,比那冬日的雪还冷,“你敢拦我?”
怎么说谢云舟也是官,荀衍只是民,谢云舟平日不用官威压人,那是他豁达,可他的豁达不是某些人蹬鼻子上脸的垫脚石。
他不予计较时万事都好说,一旦他计较,万事都能言。
“荀衍,信不信我会踏平你府邸。”谢云舟打横抱起江黎,让她的脸贴上他的胸口,冬日肃冷,这样她还能暖和些,至于那些规矩什么的,他才不管,他只在乎江黎。
荀衍冷笑着站起,“我没做任何不妥的事,你如何踏平我府邸,你就不怕天子震怒?”
“做没做不是我说了算的吗?”谢云舟瞟了眼谢七,谢七道,“主子,适才属下发现荀府有可疑之人,那人同几桩人命案有关。”
谢云舟挑眉,“这不就是踏平你府邸的理由吗。”
“……”荀衍双手握拳,手背上青筋蠕动,“你可是朝廷命官。”
谢云舟淡笑道:“哦,捉拿逃犯正是我这朝廷命官该做的事,不是吗?”
言罢,谢云舟不再理会他,唤了声:“谢七。”
谢七跟上,荀衍几个阔步也追了上来,谢七拦住,“荀公子我劝你还是想好了再做,二小姐是我们主子心尖上的人,你还是别犯浑的去冲上去,不然……”
谢七未曾说完,转身便走。
留下荀衍在那怒目圆睁,似乎是把谢云舟咬碎在唇齿间,“谢云舟我不会把阿黎让给你的。”
何玉卿回来后,才发现江黎不见了,问道:“阿黎人呢?”
荀衍猛灌酒,酒渍顺着唇角流淌下来,他笑比还难看,“走了。”
“走了?”江黎走了,何玉卿便也没有呆下去的理由,起身告辞离开。
好好一个生辰面都没来得及吃人便散了,荀衍想起了那年,也是他的生辰,他满心欢喜等着同家人庆生,最后桌子上的饭菜掉了一地,他挨了父亲的责打,说他生来不祥,不配为人子。
母亲哭哭戚戚,质问他为何要惹怒父亲。他红着眼眶说道:“母亲我什么都没做?”
母亲沉默须臾抬手给了他一巴掌,“你还敢顶嘴。”
她撕扯着他,“都怪你,要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失了你父亲的宠,你出生那日,大师看你八字言你是妖孽。你长得那般白净,为何会是妖孽呢,我本不信的,可你一周岁时你祖母去世,,两周岁时你祖父去世,然后是你外祖父外祖母,你父亲外出路遇劫匪,险些丧命,你就是那不祥之人。”
“我当日应该把你溺毙在水里的,是我是我不够心狠,才容你这般祸害荀家。”
“你怎配过生辰!”
“你应该去死!”
荀衍端详着眼前的饭菜,场景与那日重合,谩骂声在耳畔回旋,一声一声刺向他心头。
“你就是那不祥之人。
“死,你赶快去死。”
“你这辈子都不配过生辰。”
“你便不应该活在这世上。”
荀衍头痛欲裂好像要炸开,他撑着桌子站起,一把挥掉桌上的饭菜,仰天长啸,“我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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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七驾着马隔着帘子都能感觉出车内的冷意,冻得人牙齿打颤,他屁股朝前挪了挪,一边挥鞭子一边想,主子有多久不曾这般气了?
好像,还真挺久了。
哎,但凡遇上与二小姐有关的事主子这心绪总会轻易被撩拨,谢七也不知道这是好,还是不好。
算了,赶车要紧。
一刻钟后车子停在门前,谢七道:“主子到了。”
谢云舟抬手方要掀帘,随后顿住,“去找常太医。”
“是主子不适么?”谢七问道,“刚不是没事吗。”
“去给阿黎看看。”谢云舟眼眸如墨染,像是把月色一把撞开只剩漆黑的夜,暗沉暗沉的,“让常太医看过我才能心安。”
谢七明了,主子这是关心则乱了,忙不迭道:“是。”
寂静的夜里,风声萧索,马儿快速驰骋,到了常太医府邸,谢云舟不便把人抱进去,便命谢七把常太医请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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