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师在台上乐呵呵地说:“对了, 还得感谢花芽的家属,为咱们学校借出来两台军用运输卡车啊。”
中午顾听澜正在家里搓着尿片,接到学校来的电话。
花芽在电话那头愤怒地叭叭叭:“为什么要借车, 为什么要借车, 为什么要借车!”
“不是要去野区吗?你们学校的靳院长亲自打电话跟我恳求要借车, 我就同意了。”顾听澜说:“为难别人不就是为难我媳妇么。”
“”花芽生气地说:“要去五十天,你知道么?我要离开你五十天!”
顾听澜小心地陪着不是:“我错了, 媳妇,对不住。搓衣板现在就在我手上,给孩子们搓完尿布,我就去跪搓衣板, 你什么时候解气,我什么时候回去工作。”
“少给我来这出儿,我是那么不懂事的人么。”花芽在电话里逼逼赖赖地说:“野区我想去,主要就是舍不得你。”
周文芳在院长办公室门口看着,咳了咳说:“公家电话, 少些儿女情长。”
顾听澜在电话里主动要求晚上做饭给花芽吃, 花芽想着要给刘海兴做家乡的焖子就说:“你做饭就算了, 你那破手搓脚丫又搓尿片的。你下午下班去找小聂弄点地瓜淀粉来,我要做焖子, 别的你就别管了。”
顾听澜伏小做低, 在电话那头一口答应下来,并且保证给花芽带箱汽水回家喝。
磨叽完, 花芽跟周文芳俩人下去练大卡车。
到了操场上看到不少人围着大卡车东看看西看看。
小瓜子把车门打开, 一只脚站在门内, 一只脚踩在车胎上嘚瑟瑟地说:“这可是俺们最先进的解放卡车,属于重型卡车。可承载二十吨货物。你们看, 解放卡车的车胎都快要比人高了。虽然烧的是柴油,动力特别足。前中后三组十二个车胎,哪怕是掉在坑里也有足够的摩擦驱动力让它自行爬出来。要俺说,只要不翻过来,上山下海,解放卡车无所不能。”
花芽见到过来教学的是小瓜子,一下美了,喊了他一嗓子:“瓜子儿!”
“小嫂砸!”小瓜子从车上蹦下来,人群自动分成两排。
他把手里捏着的红袖章郑重地递给花芽说:“小嫂子,这是靳院长让俺交给你的,瞧瞧,‘光荣司机’。快戴上,让俺看看神不神气。”
花芽小嘴张着,微微颤抖着手接过红袖章,发自肺腑地说:“有生之年,我何德何能啊!”
周文芳在边上嘀咕说:“你何德何能我不知道,反正靳院长是真人不露相啊。这么一个地中海的小老头,挺有心眼的啊。”
“呀。你乱说什么呢。”花芽兴高采烈地别上红袖章,叉着腰对周文芳耍威风:“你要再说咱们和蔼可亲的靳院长是地中海小老头,我就抓了你,让你在操场上罚站。”
周文芳一点不带怕的,转头问小瓜子:“她戴这个红袖章有抓人的权利?”
小瓜子说:“没、没有。”
花芽的小脸一下垮下来,指了指崭新到还热乎的红袖章说:“我也不能白戴这个啊?”
小瓜子忙说:“不白戴,哪里能白戴呢。有了这个红袖章,就说明你是一名优秀的司机同志。”
花芽:“一点权利没有么?”
周文芳伸出指尖,戳了戳花芽的太阳穴说:“你想当官想疯了?你就跟方向盘耍威风得了,别指望管教别人。”
花芽爱惜地摸摸头一次戴上的红袖章:“那我要好好珍惜它,跟我一样,是个可怜的人儿。”
周文芳不担心别的,看着巨大的运输卡车,用手比了比到她胸口高的轮胎说:“这车得多沉啊,我恐怕驾驶不了。我连小车都不会开,你叫我开这个,还不如让我去坦克,反正都不会开。”
小瓜子好说歹说把她俩请到大卡车驾驶室。
大卡车驾驶室可以一排坐三名成年男同志。要是瘦一点的女同志,坐四个不成问题。
花芽坐在小瓜子旁边,看他操作大卡车缓慢地开始启动、移动、转弯、挂挡。
花芽的小手紧张的湿乎乎。
她转头看着额头冒汗的周文芳,觉得自己到底比她强上一点。
她学吉普车的时候还纳闷怎么会有人学车紧张呢,现在她能彻底的体会到坐在硕大的车厢里,操作这么大的机械在路上行进的艰难。
大卡车的视野还有转弯的角度跟吉普车完全不同,还有脚下踩离合器的深度也不同。方向盘略重,好歹花芽小胳膊有力气,拧的过来。
小瓜子边做示范边说:“有的人开惯大车,习惯性的使劲踩油门、使劲大方向,改成开小汽车,经常会把小汽车开的飞飞的。”
这个花芽知道,因为小汽车的方向和油门都只需要稍稍用一点力气就好。开大卡车的人经常会下意识的用力,这种习惯说实在的很危险。
也幸亏教她们开车的人是小瓜子,相互都很熟悉,稍微能缓解她们的紧张。
周文芳就在驾驶座上坐了五分钟,死攥着方向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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