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黄鹂跟宁靖俩人,站在车斗里,被颠簸的公路颠的七荤八素。加上熊熊的烈火就在车后燃烧,卡车尾部已经冒着白烟。
黄鹂一屁股坐在刘海兴边上,宁靖靠在她肩膀上,双目无神地望着车后面顺着风势对他们紧追不舍的烈火。
“完了,我们要死在这里了,一切全完了。”
花芽还在继续开车,车速快到根本刹不住车。
前后左右全是浓烟,越来越大。
周文芳用水打湿了纱巾围在花芽口鼻处,喊道:“前面有火!”
花芽的身体左摆,胳膊猛打方向盘。还在急速前进的大卡车,车头拐到侧面小路,车后摆尾,发出刺耳的磨胎声!
“这边也有火!”周文芳看到前面又被大火阻挡住,她口干舌燥地跟花芽说:“我们该怎么走?”
花芽正在犹豫着是否直接冲过去。
火的那边只有两个选择:更烈的火,或者是安全的无风带。
就在她短暂犹豫时,四面八方飞来数不清的鸟雀。
它们拍着翅膀嘴里发出尖啸声!
小肥雀在花芽的肩膀上也发出一声尖啸!
花芽定睛一看,不知何时,铺天盖地的鸟雀们黑压压地向着前方的火墙飞去,花芽知道,它们这是冒着生命危险给她带路!
花芽义无反顾的踩下油门,重型卡车猛地向前冲刺——!
周文芳捂住眼睛,忍不住发出叫喊声:“啊啊啊——”
车后面的几个人差点被颠出车外,等他们再次睁开眼,目瞪口呆的发现,数十万只鸟雀们,它们呈现出箭尖的形状,在他们头上扇动着翅膀向前带路。
翅膀下面的风拂面而来,竟将贴面的热浪逼退三分。
将军山就在前方!
花芽手中的方向盘变得炽热无比,她浑身上下像是在水里泡过,全都是热气逼出来的汗水。
她坐不住干脆站起来死踩油门,进行最后的冲刺!
似乎跟她的做对,顺过来的风势又大了一倍!
车斗里的黄鹂等人必须要贴在车头前,忍受着被金属灼伤的痛苦,避免被身后的火焰吞噬。
“嘭嘭!”
“嘭!”
重型卡车连爆侧面三个车胎,饶是花芽会换车胎也无法下去。她只能用轮毂的支撑里,继续让卡车前进!
十公里!
八公里!
五公里!
三公里!
两公里!
将军山近在咫尺!
花芽甚至听到救援队伍的鸣笛声!
所有人欢呼起来!
可天不遂人愿,就在此时,一股火龙卷风冲到卡车前面——
谢伟民听到解放卡车的鸣笛声,他差点喜极而泣。
身后的战士们不断的用水枪压制着顺风而来的火浪。
就在红色的解放卡车的影子刚刚出现在众人面前时,一股浓烟伴随着铺天盖地的热浪将他们的脸上的喜色袭击的支离破碎。
黑烟如墙般,将卡车和他们的视线阻挡。
就在黑烟的背后,烈火如同吞噬天地的魔鬼,将天都烧红了。
“他们、他们能出来么?”
“不可能,不可能不会有人从火龙卷风之下活命。”
“就算他们逃出来,还有浓烟会伤害他们的肺部,他们他们”
谢伟民怒喊道:“不许胡说八道,都给我往这个方向浇水!把水枪开到最大!”
花芽的汗水滴在眼睛里,她不得不在浓烟中,继续眯着眼睛驾驶卡车。
周文芳捂着口鼻不住的咳嗽,她痛苦地说:“我快看不见任何东西了,除了烟就是火小花,我会不会死在这里啊,我就算死在这里我也不怪你。”
“说什么废话!死不了!”花芽的掌心已经被方向盘灼伤,她咬着牙,痛苦的用着堆满破裂水泡的手掌继续打着方向盘。
浓烟已经大到让她看不清任何方向,只能借住自觉往前看。
车顶上不停地有失去生命的鸟雀落在上面砸车声响,花芽赤着眼哽咽地继续往前开。
为什么,她明明记住那句话,为什么还开不到将军山。
顾听澜不会骗她的。
顾听澜一定会在将军山等着她!
花芽吸着鼻子,呛了一口烟,眼前恍惚分不清前方的路在何方。
车体已经严重倾斜,随时会有倾倒的危险。
花芽觉得自己坚持不住了,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她呼吸不上来,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下来。
“雨?下雨了?”
卡车还在惯性的向前开,花芽听到周文芳艰难地说:“下雨了咳咳下雨了”
天上的鸟雀如同乌云压顶,它们各自有各自的声调,在花芽头顶上不断的叫嚣着。这是一种对生的渴望,对天空的感激!
它们飞的越来越高,将被烈焰烧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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