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磬的小儿子。
王谙见到郑磬一副缩头缩脑的样子,全无往日趾高气扬的官相,深感不齿。他忙看向随从,见随从给自己摇头,知道孙女与孙女婿并未同郑磬一块儿,心下稍定,清了清嗓子,向孙晔庭说道:“此人可恶,应收押在牢,等战后再参他一本,交由圣上裁决。”
孙晔庭知晓王谙并不想让自己当下就砍了郑磬,也点了头,将郑磬押下不提。
魏州的七个城门皆紧紧闭合,各处严阵以待,狄人也率兵逼近。孙晔庭站在城楼上,听见哨鹰尖啸,号角呜呜然恍如哀泣,马蹄扬起飞尘,也不由得一阵心悸。他抬起手,弓弩手领命,弓箭弦如满月,弩箭引而不发。
狄军行至城下十里处便停了,有一骑排众而出,策马至城下。
“你们的粮草已经被我们烧了!城里的粮草都是假的!”
这一句喊出来,孙晔庭心中一突,余光中见兵卒脸上皆有异样之色。还不等他应对,那单骑手中抛出一样什么东西,咕噜噜地滚出去好远。
“你们的援兵!也被我们截杀了!”
孙晔庭定睛看去,见那咕噜噜滚来的的确是一个头颅,头颅上还系着头盔。
这一下,犹如一记重锤,敲在了魏州城内每一个人的心头。孙晔庭咬牙切齿,夺过旁边弓箭手手中的弓箭,沉肩拉弓,箭破空而去,准头好出平日许多,直直将那喊话的狄兵射落马下。
这一箭却仿佛成了敌方冲锋的信号,狄军万骑齐发,直冲魏州城而去。
作者有话说:
魏州这一战的描写,有参考明朝的北京保卫战,当年看这一段历史的时候就很崇拜于谦。有兴趣可以去了解一下。
绞尽了我为数不多的脑汁,明天还有更新,希望明天能写到戏肉。
岂知天道曲如弓
攻城已持续了三日,雨也一连下了三日,虽非暴雨,但总淅淅沥沥下个没完,无论白天黑夜,天都是阴沉沉的。
攻城不易,守城也守得艰难。魏州城门足足有七个,狄人骑兵灵活,可四处出击,城内的兵力却只能分散至七处,孙晔庭亲自领一队精兵,作为支援,奔波于七个城门之间,疲于奔命,像永远追不上野兔的豹子,跑得气喘吁吁。
这样下去可不行,他想道。
孙晔庭正想着要找王谙商量对策,却见王谙脸色阴沉地冲进来,场面话还未来得及说,屏退左右,开口就道:“郑磬不见了。”
三日前下令关押他,王谙当时想着,他是小孙女王嫣的公公,留他一命,战后交由圣人定罪,也不至于让小夫妻俩立时就闹得太僵,在此之前,也能想想办法,让孙女与孙女婿和离,不要被牵连。
如今狄人攻城正凶,郑磬居然能凭空消失,加之之前他想出城的举动,很难不怀疑他与狄人有勾结。
孙晔庭马上反应过来了,忙问:“城门守将,有哪一位是郑磬提拔的,或者与他有旧?”
王谙连忙数道:“宣武门、安定门”
话音未落,便有有传令兵闯进来,喊道:“大人!宣武门失陷!”
来不及再多想了,若是狄人打开了一道缺口,整座城都将失陷。不必孙晔庭再吩咐,王谙径自就奔向安定门,以防安定门的守将反水,而孙晔庭则直奔宣武门而去。
宣武门外有瓮城保护。瓮城呈圆形,高度与城门一致。孙晔庭赶到时,狄军已用攻城锤将瓮城城门锤破,闯入瓮城之内。此时,本该紧闭宣武门,陈兵于瓮城城墙之上,万箭齐发,瓮中捉鳖,这也是瓮城本来应发挥的作用。
只是宣武门守将指挥不力,竟开城门出击,出击不敌,反被一队狄人骑兵撵着攻入城内。幸而孙晔庭带着人来援,凭尽全力将狄人打退。重新紧闭城门,边打边修筑瓮城残破之处,拼命守住了这一门。
守将被缚,这一回,孙晔庭不再犹豫,挥刀便朝守将的脑袋砍去。他力道不足,脖子只断了一半,血溅了他一身,脑袋欲掉不掉,情状可怖,在场者皆被震慑。
“通敌怠战者,斩。”孙晔庭冷冷说道。
狄人从宣德门冲入的这短短时间里,守兵在街巷中殊死抵抗,死伤数百。房舍起火燃烧,幸而下雨潮湿,没有引起大火,只是——
“粮草如何?!”孙晔庭忙问道。
兵卒来报:“大人放心,墙虽倒了一面,但没有烧着粮草,可能打湿了一些,应当无碍”
孙晔庭并不放心,等他赶到时,见放置粮草的房舍千疮百孔,原本安排在这里严加看守的兵卒被敌军冲散,后来者并不清楚粮草有问题,便将被雨水打湿的粮草挪出来,一上手便知重量不对,摔落在地的麻袋有几个被乱石刮破,露出了里头的干草。
狄人攻城之前撂的话本就在大家心中布下疑窦,如今粮草有异,那援军被截杀也极有可能是真的,人人自危,如何能守得住。孙晔庭这下知道为何狄人要选宣德门作为突破口了,皆因粮草放置之处离宣德门近。郑磬也绝非凭空消失,定是投敌了。
现在,任他再如何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