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早,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就被人直接暗杀了。
所以并不清楚二十年前的具体情况。
殷月离挑了下眉,似乎有些意外他的问题,不过最终也只是笑了笑,“我其实有两名副将,一个姓邵,一个姓荀。”
柳遥面露惊讶,见他挣扎着想要起身,连忙上前将他扶住。
“姓邵的我知道,那姓荀的是谁?”
“荀冉,他是罪臣之子,无法凭借军功晋升。所以虽然担着副将的职务,却并没有相应的官职。”
殷月离摇了摇头,并没有说自己如何信任对方,也没有说自己其实已经写好了折子,准备进京后就为对方请封副将之职,只语气平静道。
“今早他忽然过来寻我,说回去后马上便要成亲了,希望能敬我一杯酒,那杯酒我喝了。”
那个荀冉并没有什么特别,除他之外,这军中还有不知多少的「荀冉」。
彼时大军刚刚获胜归来,所有人都失了警惕,更不会想到要去提防与自己一起经历过生死的同伴。
柳遥忽然明白,殷月离也好,他身边的数千亲兵也好,都并非是死于围杀,而是死于对身边同伴的信任。
不,还有更糟糕的。
因为那位高人的存在,殷月离
作为凡人的一生,其实从开始便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算计。
他在利用中出生,又在利用中死去。
眉心传来刺痛,柳遥深吸口气,望着身边人道。
“你是因为这个,所以才想抹除人性的是吗?”
殷月离一愣,黑沉的眼眸紧紧盯着他。
柳遥没有移开视线,抬头与祂对视,“你在梦里骗了我,说短剑可以抹去你的神性,其实根本是反过来的。”
“你是想借我的手,帮你抹去所有残余的人性。”
身边人没有回答,幻境继续向前推进。
山洞里传来清晰的脚步声,无数火把亮起,人影攒动,堵住了所有可能的去路。
“找了这么久,原来殿下竟是躲藏到这里来了,”幻境中的将领狞笑出声,伸手朝后一挥,“二皇子通敌卖国,意图谋反,奉皇上旨意,今日就地格杀……放箭!”
箭雨落下,在山洞里发出刺耳的破空声。
柳遥下意识闭紧双眼,预想中的疼痛却并没有到来,取而代之的是不远处撕心裂肺的惨叫。
洞内黑影幢幢,火光之下,先前还围攻他们的士兵全都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提了起来,鲜血迸溅而出。
柳遥倏地回首,正与一双眸子撞在一处,眼看着里面的颜色由深黑染成血红。
“你醒得太快了,”对方的语气似是无奈,“那就只能再重来一次了。”
圆月高悬,整座止戈山都在摇动,惊呼与惨叫不绝于耳。
邵蒙懒得继续演戏,砍翻几名士兵,拎起差点跌落山崖的道士反手扔去一边。
同样砍翻几名士兵的无头小厮凑了过来,比划着双手,询问接下来该如何行动。
邵蒙眉头紧皱,他也不清楚接下来该做什么,方才他仔细探查过,确认柳遥此时应该正与主子呆在一处。
也就意味着,如今所有事情的关键,都已经落在了对方的身上。
而自己能做的只是安静等待,不给柳公子添麻烦。
“这位义士,”坐在地上的小道士喘着粗气,忽然开口道,“恕贫道多嘴,您有没有觉得眼前的幻境有些不对。”
“你说什么?”邵蒙回过头。
小道士战战兢兢,“之前有人给两位师兄送信,说师父进了山里,一直没有回来。所以我们才跟着师兄冒险跑来这里。”
“可,可贫道刚刚忽然想起来,师父他老人家,早在六年前就已经仙逝了,怎么可能再给我们送信,我们根本就是被诓骗到这里来的。”
至于骗他的是什么,小道士不敢细想,只感觉背脊升起阵阵凉意。
邵蒙心中一凛,“不好!”
几个道士无足轻重,自家主子绕了这样大一个圈,分明就是有意要将柳遥引到此处的。
他们先前以为山上的幻境都是主子在无意中制造出来的。
可如果对方从一开始便是有意为之。
邵蒙不敢再浪费时间,踢开扑来的士兵,朝无头小厮道:“把所有人都召集过来,必须马上找到主子和柳公子!”
寒风呜呜作响,血水从石壁滑落,一直流淌到脚下。
原本的山洞已经不见了踪影,四周空间开阔,鲜红的血水映照着月光,柳遥肩膀轻颤,手里紧握一枚古旧的符纸。
复杂的咒文在符纸上不断流转,散发出耀眼的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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