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审美疲劳后的柳旭东突然又怀念起先前无拘无束的风流快活时光来。
夏鹏飞深黑的眸子扫一眼柳旭东,从刚才柳旭东对华可多的说话内容和语气中看出柳旭东对华可多应该还是有点感情的。
夏鹏飞想确证一下自己的推断,“要是对多多没什么感觉了,趁早先给人家一个交待。要断就断个干净,不要给人家留幻想。
吃到碗里,看到锅里,不是个爷们儿该干的事。”
听夏鹏飞这么说,柳旭东陷入了很长时期的沉默,忽然又回想起跟多多最初相识、接触的一段时光。
那段时光情窦初开的美好体验,真正超越了他一生任何一个时期的愉悦程度。
如今若要他真跟华可多一刀两断,柳旭东又有些犹豫、有些于心不忍。
……
“苏哥哥,你又钓了一条啊。”
“虫虫,你也钓了一条啊。”
小圆圆在岸边跑来跑去,欢脱得像一只快乐的小兔子。
她过两分钟就去看一下钓杆,看看有没有鱼儿上钩,可她的希望总是落空。
而夏虫虫就不一样,他两只犀利的大眼睛,长久地盯着水面,一动也不动。
就像强悍的猎犬在耐心追逐它梦寐以求的猎物,就像一只精明的小猫安静守候垂涎已久的老鼠。
小圆圆的大眼睛骨碌碌地乱转,忽然发现不远处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在抹着眼泪。
那人是华可多。
华可多站在河边扑通一声扎进河里。
“不好,苏哥哥,多多姐姐跳河了!在我们刚打水漂的地方!”小圆圆去拽苏逸尘,“快去救多多姐姐。”
苏逸尘说:“河水不深,不用救的。”
“你不去救,我去救多多姐姐——”小圆圆急了,一面光速脱掉裙装外套,一面高呼,“有人跳河啦!有人跳河啦——”
吓得苏逸尘连忙将小圆圆拉住,手忙脚乱替她穿外套,“小祖宗,你还真是个行动派呢。”
远处闻讯赶来的冷丝雨就在河岸上将华可多拽上了岸。
丝雨其实是一只旱鸭子,当初她对冷圆圆进行生命教育时,告诫冷圆圆,没有她的陪伴,不让冷圆圆单独到梓虚河边游玩。
小圆圆其实有很好的水性。
如果真要在梓虚河边游玩,到底谁的危险更大,还真难说。
冷丝雨一只手将华可多像小鸡一样拎上岸,拎上来劈头就骂,“离了爷们儿你会死呀,一个渣男值得你去寻死觅活的?你有点出息行不行?”
华可多看到冷丝雨,愣了一下,“丝雨,你怎么回来了?什……什么寻死觅活的?”
“不寻死觅活的你跳什么河?”
“我……我有点头晕,我失足掉进去的。”
“哈?”
华可多见柳旭东跟何婷婷眉来眼去,确实有些心灰意冷,可也不至于走到投河自尽的地步。
从误会中走出来,才又想起了这一段时间家庭的变故和柳旭东的故意疏远冷漠,见了最好的朋友,小多多突然感到有万般委屈。
“呜呜呜——”华可多双手抱住丝雨,脑袋搭在丝雨的肩膀失声痛哭起来,“丝雨,我有家不能回,旭东对我又不好,我该怎么办呀?”
“什么有家不能回,那货在闹什么夭蛾子了?”
华可多不回话,只管在丝雨肩膀痛哭,这是她目前唯一可以依靠的一双肩膀。
她隐忍了好长时间,才获得这么一个短暂释放的机会,她想哭个够。
华可多不知道哭了多久,把丝雨身上夏鹏飞的西服打湿了一大片。
哭过之后,感觉心情好多了。
才抬起头来用夏鹏飞的西服袖子擦着眼泪,完了再将自己母亲因车祸离世、父亲对自己不管不问、柳旭东对自己渐渐疏离的事情和盘托出。
冷丝雨听了十分震惊。
为华可多母亲的意外离世,为华可多父亲的冷酷,也为柳旭东的薄情。
华可多的母亲是个勤劳本分的女人。
年轻时算得上是一个美女。
成家后终日在喧嚣的市场为蝇头小利跟各色人等讨价还价。
为基本生存条件而奔波的女人本来就低如尘埃,所有的魅力都已经输给了柴米油盐,还给了艰辛的岁月。
再加之她疏于打扮,人到中年后身体还发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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