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整个人都颤了一颤。
涂然:?
客厅一片寂静,她不安的心跳声似乎都变得清晰。
厨房里传来唐桂英的声音:“是阿彻回来了吗?”
涂然望着被甩上的门,摸了摸头,不确定地开口:“好像吧……”
这算回来了,还是没回来?
看到她就关门,他这是什么意思?
没想到abnoral就是陈叔叔的儿子,今天在外面,他有没有看清她的脸?
会不会因为她撞见他打架,觉得把柄落她手上,今晚一刀嘎了她?
阳台的栏杆应该结实吧?
他爬不过来吧?
不过几秒钟的工夫,涂然的头顶冒出一个又一个问号,且越想越远。
就当她已经在想买棺材要多少钱的时候,大门再次被人从外面打开,她又对上少年的视线。
一定是因为太紧张出现错觉,她竟然觉得他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透露出几分庄重,肃穆。
涂然一面局促,一面在心里胡思乱想,不再敢看他的眼睛,声音也小了不少,“哥哥好。”
“……嗯。”
陈彻抿唇应声,垂在身侧的手习惯性抄进裤兜,又伸出来,藏在身后,捏成拳。
唐桂英听到动静,从厨房里出来,笑着招呼他:“阿彻回来啦?就差最后一道菜上盘了,快来洗手吃饭。”
又跟他介绍:“这是涂然,我女儿,跟你一年生的,小几个月。”
面向涂然时,她语气又一变:“然然,傻站着干什么,跟哥哥打声招呼啊。”
分明刚才就喊过,她在厨房也听得见,却还要做出这副模样。
涂然心里腹诽,但还是听话地再次开口:“哥哥。”
“她喊过了。”
几乎是同时,陈彻也出声。
涂然意外他帮自己说话,小心翼翼朝他看过去,没料对方也在看她。
目光交汇,涂然想客气地朝他笑一下。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弯起嘴角,他立刻移开视线,似乎一点都不想看她。
涂然是个有些敏感的人,十分在意别人的小动作和眼神,以此判断对方对自己的态度。
所以,在相处不到两分钟的时间,涂然就判断出,陈彻可能不太欢迎她。
不欢迎她的原因有三个选项:
a:她妈和他爸的关系
b:他认出白天那个人是她,觉得把柄落在她手里
c:a≈b
愁人,难办。
涂然感觉头秃。
上餐桌吃饭时,这种感觉更甚。
唐桂英和陈朗阔坐在一边,涂然和陈彻坐在另一边。
涂然低着头,一言不发吃饭,偶尔用余光,悄悄地观察身旁的少年。
他的侧脸轮廓分明,像是被工笔仔细描绘过,近似丹凤眼的眼睛,黢黑的瞳仁,让人想起夜晚的海,望不见底而令人心生畏惧。
在他左眼正下方,两厘米的位置,有颗很小的泪痣,涂然很好奇,如果他流泪,眼泪会不会刚好经过那里。
但让这位一拳打倒一个壮汉的大哥掉泪,绝对是比登天还难的事。
明明是精致贵气的长相,在他身上却只令让人觉得冷硬凌厉,尤其是不做表情时。
是那种一眼看上去就不好招惹,走在路上不会被问路,也绝对收不到传单和推销的人。
涂然去学唱歌跳舞的这些年,见过不少偶像预备役的男练习生,看多了好看的人,对高颜值有了免疫。
但今天见到他,也还是被惊艳到,如果他去当偶像,一定会被分在颜值组,而且还是颜值组里最能打的,打架的打。
也一定是偶像里最爱学习的,他连打架都在教人学英语。
和白日里见到的那种散漫不一样,陈彻此刻坐得笔直端正,举手投足透着优雅矜贵。
从回来到现在,他不跟她说话,也不跟她对视,更别说微笑。
他对那黄毛都比对她亲切。
涂然在心底叹一口气,第一个生日愿望就此破灭。
偏偏她妈妈还没注意到他的冷淡。
唐桂英对陈彻比对亲女儿还和悦:“阿彻,我们然然也转到智明来读书,跟你念一个班,她来这人生地不熟,你平时多担待点,看着点她。”
涂然几乎要把脸低进碗里,听见少年应了声好。
一个单字,也没什么语气,她却觉得,这其中有万般的不情愿。
唐桂英不满意涂然的沉默,催着她道谢:“还不快谢谢哥哥。”
涂然侧过脑袋,实在不敢看他的眼睛,于是把视线落在他拿着筷子的手上。
他的手很漂亮,指节分明,手背的皮肤很白,依稀可见青色血管,修长瘦削的手指,天生适合弹奏乐器。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涂然实在想象不到,这样好看的手,是怎么轻轻松松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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