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署名,但涂然也知道是陈彻写的。
她转过身,朝教室最后排的位置望过去。
陈彻低着头,没看她,只留给她一个毛发茂密的头顶,漆黑的发旋。
涂然陡然失落。
上完第二节 晚修,简阳光十分自来熟地来到她位置旁边,“兔妹,走呗。”
涂然收拾好东西,跟在他身边走。
陈彻走在他们前面,始终不跟她有视线接触。
连简阳光都觉得奇怪,一会儿想着跟人小姑娘坐同桌,一会儿又主动放弃载她的机会,还特地嘱咐他骑车的时候好好背着书包,不准他取下来,搞不懂这位哥在想什么。
涂然也搞不懂陈彻在想什么,究竟是哪里惹他生气。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还没能搞清楚这件事,几天后,就又撞见陈彻的另一件事。
夏日午后,蝉鸣不止。
银杏树下,少年少女相对而立,阳光穿过树叶缝隙,落在他们身上,画面像拍青春电影一样赏心悦目。
只是,这场名为告白的青春电影,画面之外,藏了个躲在垃圾桶后的涂然。
第三次
涂然也没想到会刚好撞见这一幕。
她转来智明还没半个月,除了教学楼和食堂,基本没去过其他地方,于是想趁着午休时间,在学校四处逛逛,熟悉学校环境。
也正是因为对学校环境不熟悉,加上本身方向感不是很好,她走着走着,就绕晕了路,也不知道走到了哪。
涂然是随遇而安的人,心大慢性子,迷路了也不着急,走到哪算哪,学校就这么大,午休时间这么长,她总能走回去。
于是她还挺悠闲地拿出手机,拍拍校园景色。
她很喜欢用手机记录生活,澄澈如洗的蓝天,棉絮般柔软的白云,名字奇怪的路牌,或者草丛里叫不出名字的小白花。
这会儿,涂然就蹲在矮树丛旁,拿着手机拍摄蚂蚁搬糖。
正安安静静录着像,冷不防听见一个女孩带着哭腔的声音,叫着一个熟悉的名字,“陈彻。”
涂然几乎是下意识往那边看过去,视野却被矮树丛完全挡住。
出于好奇,她悄悄直起身体,露出半颗脑袋,飞快瞄了一眼。
银杏树下那道修长的身影,正是她认识的那个陈彻。
穿着白色校服短袖的少年,后背懒散地靠在树干,单手抄兜,眼皮恹恹地垂着,一脸困倦,好像马上就能打出一个大大的呵欠。
站在他面前的,是个扎着马尾的女孩,手背蹭过脸颊,像在擦眼泪。
女孩哭得梨花带雨,陈彻却无动于衷,表情仍是冷淡。
涂然只瞄了一眼,就立刻缩回脑袋,把自己藏好。
但只看一眼就知道,陈彻这会儿的心情似乎很不好,看着就好凶。
涂然佩服那个女孩告白的勇气,同时也很想逃。
三次。
已经第三次了!
撞见这种尴尬画面,前两次是打架,这次是被告白,她和陈彻是有什么孽缘?
老天是不是存心给她使绊子,不愿意她跟陈彻友好相处?
就连心大的涂然,此刻也有了几分怨念。
有怨念的人,不只她一个。
被告白的当事人,此刻的怨念也很强。
读作怨念,写作起床气。
陈彻昨晚一晚上没睡好,本打算趁午休时间补个觉,简阳光的鼾声又吵死人,所以离开教室,拿着钥匙来社团活动室——他是音乐社的挂名副社长。
刚开学不久,社团还没开始活动,活动室是除宿舍外最安静的地方,最适合补觉。
然而,陈彻窝在活动室的沙发上,刚要睡着,迷迷糊糊就听见手机拍照的声音。
他皱起眉,睁眼就看见一个女孩拿着手机对着他偷拍。
被偷拍,被打扰补觉,陈彻每一根头发丝都散发着不悦的气息,撑着沙发起身,走到她面前,朝她伸手。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拍你。”
女孩立刻把手机双手呈给他,一边结结巴巴地道歉。
陈彻删除她手机里的照片,掀起眼皮,冷冰冰瞥她一眼:“你的手机逼着你对我按快门?”
他说话的语气算不上友好,直言直语,戳破她苍白如纸的借口。
女孩几乎是瞬间盈满了眼泪。
她也是音乐社的成员,参加音乐社的原因,正是陈彻。
在和他认识之前,她就先知道了他的名字。
年少的心动,只需要一个眼神,一句话,纯粹也直接。
第一次见陈彻,是她刚上高中时,陈彻在升旗仪式上的挑衅式演讲。
少年在台上甩出两句不屑鸡汤的话,面向台下全黑了脸的老师,也一贯云淡风轻的从容,嚣张离场。
她在那天知道他,也自那天起崇拜他。
只是碍于陈彻平日里总是一副很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