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的沉默,却仿佛在说,此刻的和谐,只是故意营造出的假象。
涂然牵住她的手,轻声说:“如果?有一天,你想跟我?倾诉,我?……”
祝佳唯打断她的话:“不会有那么一天。”
性格比程序化的机器人还冷漠的女生?,在这一刻也果?断决绝,“苦恼才需要被倾诉,这件事还没资格成为我?的苦恼。”
涂然看?着她冷淡坚毅的侧脸,还想说什么,却到底什么也没再说。
如果?她说这话时,没有下意识攥紧她的手,她大概会真的相信,这件事没资格成为她的苦恼。
从电影院出来后,他?们没再继续其?他?活动,在影院门?口分开,各回各家。
黄昏时刻,夕阳斜斜地悬在天际,在前方道路尽头,梧桐树挺拔地屹立在两旁,树影渐长。
朋友的苦恼,也成为了涂然的苦恼。
回家路上,涂然一直若有所思,要不是陈彻提醒,她坐公?交车又要坐过站。
陈彻看?出她的心不在焉,从公?交车上下来后,不动声色走在她外侧,问:“怎么了?”
涂然一路上都在想祝佳唯的事,被他?询问后,下意识就说了当下正在想的:“为什么要逼父母离婚呢?”
她说话时没过脑子,说完马上反应过来,陈彻的父母也离异,在他?面前提这种?事,实在冒犯。
“对?不起,我?不应该跟你说这种?事。”涂然立即道歉。
陈彻倒没在意,手指勾着装着她裙子的购物袋,垂在身侧,漫不经心地前后晃,“不碍事儿,我?爸妈离婚挺久,我?要是介意,现在也不会跟你站在这。不过走到逼父母离婚这步,一定是他?们本身的婚姻出现的问题,让当子女的都看?不下去吧。”
涂然见他?脸色如常,好?像真的不在意,稍稍松了口气。她也并?非是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参考,只是担忧祝佳唯,一时说漏嘴。
正这么想着,她又听陈彻问:“是刚刚和祝佳唯发生?了什么?”
他?竟然一猜就中。
但祝佳唯并?不希望这件事广为传播。
涂然连忙否认:“不是她,是我?其?他?朋友。”
陈彻看?了她一眼,她脸上的表情,比刚才还焦急,还真是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
陈彻不着痕迹地弯了下唇,也没戳破她的谎话,只说:“如果?你那个朋友不愿意说,你现在也不需要过于忧虑这些。”
他?仰头望了眼天,微微眯起眼,轻吐了口气,似漫不经心地说:“毕竟让家庭分裂的原因有太多,各有各的不幸。”
各有各的不幸。
涂然忽然感觉喉头一噎。
父母离异,兄弟分离,陈彻他?……会觉得不幸吗?
陈彻偏过头看?她,她真是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这会儿,她脸上就写了一个问题。
“没有哦。”
陈彻换了只手拎纸袋,方正的白色纸袋隔在他?们中间,夕阳下的影子,像在他?们之间筑了一道墙,“我?从来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幸,非要说的话,我?应该是让别人不幸的人?”
陈彻偏头朝她懒散地笑,半是认真半是开玩笑的语气,“所以跟我?走在一起,你要小心点。”
话音落下,他?拎着纸袋的手被人捉住。
温热的柔软的掌心,贴在他?手背的皮肤,让人想起温暖的阳光,令人眷恋的温度。
夕阳将涂然的脸颊映得有些红,额前的刘海被风吹得有些乱,毛茸茸的眉毛下,一双眼睛清澈明亮。
她抓着他?的手,郑重其?事地说:“我?今年很幸运。”
陈彻看?着她的目光带些疑惑。
“虽然刚住进?你家的时候,我?很不安,害怕和你相处不来;刚搬到这边,也没有一个说得上话的朋友,还不认识路,坐公?交车都会坐错站;看?到大家都有朋友聊天说笑,我?只能看?着自?己?的影子难过,但是……”
涂然的长发被夕阳染上温暖的颜色,头顶的绒发在风中飘摇不定地摇曳,而那张面孔却坚毅。
她一句句说:“但是现在,我?和你相处得很好?,和你一起上下学,还跟着你学会了骑自?行车,还能和你一起出来玩,我?不再是一个人走在路上,我?也有可以聊天说笑的朋友。这些都是让我?觉得很幸运的事,这些幸运的事,都是因为你。”
她抬起头,望着他?怔然的眼睛,郑重其?事地纠正、强调:“你不是让别人不幸的人,你是让我?觉得幸运的人。”
陈彻看?着她。
手上过于温暖的触感,让他?的手指不自?觉向下蜷缩,勾在指尖的白色纸袋由此坠落,影子筑成的墙在他?们之间倒塌。
同?样倒塌的,似乎还有别的什么。
在今天之前,他?几乎没有被人由心地说过“让人觉得幸运”。
在很多人眼里,生?来病弱的陈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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