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讨厌我?,您恨我?,恨我?和爸爸为什?么?长得那么?像,恨我?的性格和爸爸一模一样,恨我?的生?日?和爸爸的忌日?是同一天,恨一看到我?就让你想起他!”
“涂然!”唐桂英颤声喊她,要制止她继续说下去。
但涂然已然越说越激动,最?后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吼出来,“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把?我?接回你身边!”
甩出这一句质问,她头也不回地从家?里跑走,拖鞋没换,伞也没拿,却全然不顾唐桂英在她身后喊她。
涂然一路冲下楼,冲进浩荡的大雨中。
雨水像石头一样砸在她脸上身上,先打湿头发?,再钻进衣领,凉意顺着脊背往下爬。脚踩进水洼,溅起水花,沾湿袜子和拖鞋。
不知道跑了多久,她浑身都湿透,头发?脸颊都滴着水,每一步,都像踩在河里。
在喉咙里出现血腥味的时候,涂然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附近的一个公交车站。
模样过于狼狈,唯二两个在等?公交车的路人,都朝她看过来。但她没有心情理会。
丢不丢脸已经无所谓了,随便吧,就算世?界末日?来了,也都随便吧。
二月的天还?很冷,被淋湿的身体不可自制地在打冷颤,真是不知道,电视里那些?在雨天跪上一整夜的主角是怎么?熬过去的。所以才?是电视剧吗?
涂然连着打了两个喷嚏,依次开始拧头发?拧衣服,能拧干一点是一点,但还?是很冷。
再冷,也不想回家?。
“小妹妹,你这是怎么?了呀?”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传过来,带着明显的惊讶。
涂然扭头看过去,是个带着黑色针织围巾的中年女人,鬓边头发?白了几撮,但长得很面善。
女人拎着袋子走过来,坐她旁边,善意地关心询问,“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涂然穿着拖鞋,浑身被淋湿,眼眶还?通红,一看就不是没有带伞才?淋雨的平常状态。
这会儿,她的情绪已经稍微缓过来些?,也有对着陌生?人不太自在的原因,尴尬地扯出一个看起来有点傻的笑,“我?没事,谢谢您。”
道谢其?实有婉拒关心的意思,但中年女人显然是不放心她这个样子,在她说谢谢的时候,就已经从拎着的袋子里拿出一件衣服,白色羽绒服外套,看起来崭新,像是刚拆了吊牌还?没穿过。
女人把?外套披到涂然身上,“这大冷天的,你淋成这样怎么?搞,赶紧打个车回家?,别把?自己冻坏了。”
如果涂然想回家?,就不会在这湿着衣服挨冻了。她没接这话,把?外套脱下还?给女人,“阿姨,谢谢您,我?身上都是水,别把?您衣服弄脏了。”
尤其?还?是这种白衣服。
“你这孩子,这时候还?想什?么?衣服呢?”中年女人把?衣服又给她披回去,还?从脖子上取下自己的围巾给她围着,尽可能给她保暖。
被她围围巾的时候,涂然看见她喉咙下方的一道长疤,像是很久之前?的手术疤。
从雨雾中驶来的公交车到站,是女人等?了许久的这路。她把?围巾给涂然围好,又把?自己的伞塞给她,“这雨还?有得下,赶紧回家?,别让你爸爸妈妈担心。”
她说完就小跑着上了公交车,衣服和伞都留给了涂然。
涂然有些?手足无措,既不想回家?也不想辜负她的善意,眼看公交车就要走,脑子一热,在车门合上的前?一刻,跟着跑上了车。
“阿姨,这衣服还?您!”
她实在太狼狈,公交车里的乘客被她的声音吸引过去,又因为她落汤鸡的模样停留视线。这时候,涂然又感觉到难堪了。
她下意识朝女人走过去,偏偏这时候司机师傅出声提醒了句上车买票。涂然手忙脚乱地掏口袋,电子支付成为主流的时代,她身上并没带任何?现金,手机也落在了家?里。
慌乱难堪,涂然被冻得发?白的脸色为此涨红。
给她衣服的中年女人走过来,有些?无奈地嗔怪了句,“你这孩子怎么?还?跟过来了呢?”
公交车已经启动,她帮涂然刷了公交码,牵着她的手往车后的空位走。
涂然低头跟着她,包裹着手的温暖,让她眼眶发?热。
如果她妈妈像这个阿姨一样温柔就好了。
公交车上人并不很多,中年女人带着她去到倒数第二排的空位坐下,这里前?后都没人。
“是和爸爸妈妈吵架了吗?”中年女人问她,细心地顾及了她的面子,刻意把?声音压得很低。
涂然垂着头,同样很轻的声音里带着点鼻音,“和妈妈。”
中年女人听后点点头,“青春期嘛,再乖的小孩,都会和妈妈吵点架。”
她不着痕迹地夸了句她乖巧,注意到她高中生?年纪的模样,又问:“是学习上的事?”
涂然摇摇头,“不只是因为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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