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抬起头来,恶劣的心情好似在那一瞬间被针扎破,喷涌而出,不屑地说道:“哈,说是去救人,只是去送死而已吧。”
这其中的嘲讽意味太浓,哪怕曾白也有过类似的想法,觉得元欲雪只是在做无谓的牺牲,但却听不得其他人在这高高在上的嘲讽他,眼睛几乎一下子红了,几步跨上前拎起对方的衣领,一下将人拽了起来,拳头便已经砸过去了。
“喂!”
那人身边也是有同伴在的,这一下便乱了起来。又是去拦架,又是想帮忙下手,但曾白的力量太大,他们根本阻拦不住,只能看着他的拳头如疾风暴雨一般落在那人的身上。他的脸迅速肿了起来,甚至被冲击的力道敲碎了一颗牙,含糊地吐出一口带着碎牙的猩红唾沫来。他的同学看人都快被揍晕了,曾白一幅要搞出人命的架势,忍不住对旁边的人焦急地道:“你们快拦拦他啊!都疯了吧!!”
一直沉默的唐远按住了曾白的肩膀。
他看上去一副冷淡的神色,因此显得比曾白更冷静可靠,也的确用这一个简单的动作就让曾白拼命殴打的动作停了下来。
那人的同学刚刚舒出一口气,便见唐远让曾白后退一步,又是一拳打了上去——
“!!”
礼堂内又乱成一团。
……
虽然处处都能见鬼怪,但是这种时候还能活下来的学生,多少发现了一些规律。
比如活人少的地方,鬼怪也少。
齐小小和朋友从群魔乱舞的宿舍楼里逃出,甚至还很及时地往包里揣了两瓶矿泉水和一些压缩小零食才跑出来。她们隐约能猜出校园内部发生了什么变化,一切变得混乱,处处都是危险。
这时候她们没有那么绝望,在极端恐惧的情况下强行冷静下来,互相鼓励,准备找一个偏僻角落度过这段危险时间,等混乱结束,说不定还能够活下来。
如果不是这场灾难根本无法避免的话,她们的应对方法是最安全的。
她和朋友都加入了校广播站,因此逃命躲藏的时候,也下意识选择了自己熟悉的地点,和朋友跑进了广播站内。
楼道中很黑,齐小小不敢开灯,甚至不敢打开手机照明,怕因此而吸引来什么鬼怪的注意。她手上还有值班时候未还回去的广播室钥匙,正好在这时候起了作用,畅通无阻地进入了广播室中,又把门反锁上,和朋友偷偷缩在一个巨大红木桌下躲了起来。
狭小的空间让她们有了短暂的安全感。
齐小小微松一口气,将包里带的东西都翻出来——因为情况太紧急,她没来得及多拿些东西,这时候还有些懊悔。和朋友将带出来的东西合计一下,她艰难地道:“省着点,应该够我们捱过六、七天。”
“会早点结束吧。”朋友喃喃地道,“我真的快忍耐不下去了。”
齐小小便又出声安慰她。说着说着,觉得对方的手捱上了自己的腰,还以为朋友是实在害怕,于是坐过去了一些道:“你别光摸我啊,害怕想抱着我直接说嘛。”
朋友愣了一下:“我没摸你啊……”
她好像有点哭笑不得,还觉得齐小小是在开玩笑,“我没事摸你干嘛啊?而且离这么远,我手哪里有这么长。”
她的语气不像是在骗人,而齐小小微怔了一下,想到她们刚开始的确坐的很远——她的视线微微下挪,看见了一只无比苍白,奇长无比的手臂,正柔软地环绕在了自己的腰间,从那个长度和诡异的颜色来看,也绝不可能是她朋友的。
齐小小的声音几乎有些颤抖了,但她表现的还是很冷静,若无其事地道:“这里好挤啊,我们还是换张大一点的桌子藏吧。宝贝,你先出去一下。”
朋友愣了一下,大概是因为齐小小此时声音异样的颤抖,加上她们之前奇怪的话题,一下子就明白了什么,默不吭声地钻了出去,配合地说道:“我看房间里那张桌子就挺好的,比较有安全感……”一边说着,她的目光也轻轻地瞥到了齐小小的腰际,不知道看到了什么东西,瞳孔微微收缩。
齐小小哪里还能不清楚,但仍然做出若无其事的模样,要从桌子底下爬出去——但这根本不是装傻就能解决的事,她已经被盯上了,那鬼怪也没有她装傻就要放过她的意思。腰间的鬼手像变成了一束麻绳,牢牢绑住了她的腰部,便将齐小小往狭窄的桌子底下拉。
她一下崩溃短促地喊了出来,拼命往外爬,膝盖在地面上发出巨大的摩擦声响,手指死死抠在地上,腕部被磨得通红,指甲盖在巨大的拉扯力下几乎被掀开。她的朋友也反应过来,猛地扑过去拉住了齐小小的手,想要将她扯出来。
但两个人的力道加起来依旧杯水车薪,齐小小被以一个很均匀的速度拖进了黑暗的缝隙里,足部被折叠着,要强行塞进那根本不大的小孔当中。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要被碾碎了,从脚部开始,被碾压的剧烈疼痛不断传来,齐小小涕泗横流,声音都已经喘不匀了,知道自己根本逃不掉,必死无疑,只能用最后的勇气喊出:“别管我了,你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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