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卡住了拉不动不提,还有一种极其黏稠湿润的液体,顺着那车帘沾到了自己的手上——他的脸色有一瞬间的空白。以为那是某种血液, 神经质地剧烈弹跳起来,撞到了车顶, 却也只顾着盯着自己的手指。
那上面什么也没有。
他旁边的人,都有些怪异地看向他。
他仍旧不能安心,翻出随身携带的背包, 取出里面的水杯倒了点清水出来洗手。那些冰冷的水液有一些落到他的衣服和鞋子上,又流向金属的地面。因为车板过于肮脏, 几乎成了一滩黑水般随着车身弧度向外面流去。
地面被弄得很脏, 他旁边坐着的人闭着眼哼着小调, 居然也没抗议。
那些水里,仿佛有某种腐烂的铁锈味。
神经质地洗干净了手,这名窗边的玩家,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去碰那车帘了。只是趴在玻璃窗外的怨毒目光,令他实在很难平静下来,视若无睹。
……如果,如果那些鬼怪能涌进来的话,恐怕第一时间就是吞没他这种坐在窗边的玩家。
一点没有了之前觉得这个座位至少宽敞一些的庆幸。
相比起来,被人群挤压反而是某种安全感的象征,就算是被埋在那些酸臭汗味当中,也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这么想着的玩家,微微弓着腰背站了起来,硬着头皮沐浴在那些鬼怪的注视下,对着身旁的人说道,“不好意思,能不能往旁边挪开一点,让我出去一下?”
因为座位中间的间隔缝隙实在狭窄,旁边的人不让出座位的话,里面的人也几乎没办法出来。
坐在他们后一排的就是元欲雪他们。
元欲雪则是另一名靠着窗边的倒霉玩家了,即便是隔着一个座位,女生的目光落在车窗上的鬼脸的时候,都有着很明显的心有余悸。
她听见前面一排坐的对话,也很体贴地询问元欲雪,“啊……你要不要坐出来?”
毕竟和那些鬼怪贴那么近,实在有点太考验心理素质了。
这么说着的时候,她已经微微站起了身。
“……?”
元欲雪听见了她的话,眼里似乎有一些很淡的困惑。
他不觉得有什么需要动身的理由。
神情倒是很平淡而礼貌。元欲雪摇头回绝,正准备开口说“没关系,坐这里就可以”的时候,前排座位上的男人那似乎显得有点过于夸张的声调响起,大嗓门几乎能从大巴车的后方贯穿到头部。
他的语气带着很浓的地方口音,似乎很是不解地问,“老弟,你要出去干嘛?车上怪挤的,我都挪不动道了,老实待着呗,这又不能停车又不能撒尿的。”
那玩家脸都憋红了——也不是他想给人添麻烦,但是那鬼脸就差趴在他头上了,谁能受得了这种刺激。他正想找个借口糊弄过去,让男人给他腾位的时候,忽然卡了一下壳,望见了那名大哥唇边,似有似无的一点诡异的笑,忽然间就噤声了。
这些乘客不太对劲。
从之前他们忽然间面无表情,齐声重复着一句话就能看的出来——只是他们的“不正常”,也是需要某种契机作为开关的。
那个时候的玩家们沉默不言,因为他们都隐隐感知的到,在那种很诡异的状态下,引起这群乘客的注意,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但是那忽然间的齐齐沉默是诡异的,现在就不诡异了吗?
这些无比日常亲切,具有人间烟火气息的交谈声,却是发生在此时整辆大巴车外面都扒着鬼怪的情况下,他们视若无睹,像平时一样大声交谈嬉闹,好像那些面目狰狞的鬼怪,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这个时候的毫无反常,本来就是最诡异的地方。
是了……就是“不应该存在”。
就像之前的那名玩家,不应该说“开窗”一样,现在的他,也不应该察觉到外面那些鬼怪的存在。
他要和他们一样。
之前的他,已经表现的很糟糕了。这时候的玩家微微咬着唇坐了下来,他的神色已经恢复如常,唯独搭在腿上的手指,微不可见地轻轻颤动着。
“没、没事了,”他说,“刚才只是无聊了,想找我朋友说说话,既然人多不方便,那就算了吧……等下车也是一样的聊。”
“哦。”
大哥的脸上,居然有一些微微遗憾的神色。
就在玩家以为已经安全的时候,那名大哥居然冷不丁开口问道,“你哪个朋友啊?要是方便的话,我挤挤也行。”
他站了起来。
随着他站起来的动作,附近的一些乘客,也跟着往后挤了挤,望了过来——
那视线直勾勾的,和背后那些鬼怪们垂涎的目光,居然如出一辙的一致。
玩家总觉得他们的唇边,都好似带着那一点古怪的微笑。
他们在等待着他的回答。
他的脑海当中,却仿佛嗡鸣一声,被逼到了极限一般,神经紧绷起来。
他要圆自己的谎,就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