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齐流木一举斩杀四凶,何等威风,被同道赞为‘天下第一人’,试图效仿他的人不少。”
“可我看那虺龙,并不像什么凶兽。要是他有心害人的话,为什么不直接吞了我们?何况我还是个鬼见鬼爱的香饽饽。”
江隐垂下的眼帘遮住了眸光:“那哪里是什么虺龙,不过一条化蛇罢了。”
祁景诧异:“化蛇?”
“化蛇是一种水兽,也是人们口中的‘灾星’,外形也和虺龙有相似之处,但这种普通妖兽,和大凶完全不是一个级别。”
祁景更不明白了:“那为什么陈真灵要说它是虺龙?”
江隐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陈真灵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祁老爷为什么要带他来这里?这些和江隐要找的第六块画像砖又有什么联系?
祁景感觉这些问题就像一团剪不断理还乱的线,挤的他脑袋都要爆炸了。
江隐拨了拨火堆:“别想了,睡吧,我来守夜。”
祁景也确实需要休息了,他说了句:“下半夜叫我。”就靠在树上,闭上了双眼。
睡衣沉沉涌来,祁景再次睁开眼,却发现自己站在一面镜子前。那种真实感让他一时分不清梦境与现实,他凑近镜子,看到了自己的脸。
周围很黑,他的面孔处在一线明暗交界处,祁景感觉在黑暗中的半边脸绷的紧紧的,他扬起下巴,转动脖子,那半边脸暴露在了明亮的光下。
这一看,差点没让他惊叫出声。
镜子里的半边脸肌肉扭曲,上面布满了奇怪的纹路,连瞳孔颜色都是鲜红的,状若厉鬼,十分可怖。
祁景看到自己一边脸上布满了惊愕之色,另一边的表情却及其邪恶,这种好像被分割开来的感觉让他痛苦万分,他抓挠着自己的脸,嗓子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吼声,他好像要被撕裂了……
忽然,他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一片茂密的树叶,清晨的阳光从上面打下来,脸上湿漉漉的,祁景一摸,是水。
江隐举着片树叶站在他面前,说:“你梦魇了。”
祁景抹了把脸:“我有没有说什么?”
江隐把树叶递给他,祁景仰头喝了口,才听他说:“你在叫一个人的名字。”
“谁?”
“齐流木。”
第二十七夜
江隐说:“也许是我讲的那段故事吓到你了,才会被魇住。”
祁景不置可否。江隐不知道他梦中的内容才会这样说,可他一想到梦中自己那张可怖的脸,就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这时,一旁忽然传来一阵呻吟声,王老三终于醒了。
只不过过了一夜,他就面色灰败,好像生了重病,命不久矣一样,江隐说:“他邪气入体,需要找个地方治疗。”
祁景望向远处,昨天天黑看不清,现在从山头望过去,已经能看到远处的层峦叠嶂,云烟渺渺,一座道观静静卧在云下,真有些仙山的意境。
“云台观不远了,可以把他带到那。”
王老三还有些迷迷糊糊的,一看江隐,脱口而出:“你谁啊?”
江隐也不解释,只说:“上路吧。”
祁景根本不和他客气,一把拽起王老三,把人往前一推:“走!”
“你,你们……”只过了短短了一夜,两个人都变了个样,王老三无法适应这样突然的转变,身子又虚,只能被推搡着上了路。
祁景像压囚犯的牢头似的,就差没拿个鞭子抽他了,偶尔踹一脚,心里十分爽快。
走了一会,已经到了山脚下。行人渐渐多起来,祁景叫了辆观光车,不过一会,就开到了云台观。
售票处空荡荡的,没一人排队,祁景上前问了才知道,国庆期间,云台观竟不对外开放。
祁景和江隐对视一眼,都知道这是陈真灵为了虺龙作乱一事做的安排。
祁景想到了什么,拨通了电话,对那边说:“老爷子,我到了。”
不一会,就有人开着量观光车下来接人,祁景一上去,那人就招呼到:“你就是祁景吧?”
“是。是祁老爷子叫你来的?”
那人说:“祁老爷正和陈观主喝茶叙旧呢,是陈观主让我来的。除了您,还有好几位呢。”
祁景还没来得及问这句话的意思,那人已经开始热情的介绍周围的景物了:“咱们苍溪云台山是以前张道陵张天师旗下二十四治中的一治,整个山是个太极八卦的形状,你们看,那边是舍身崖,是太极八卦的‘鱼头’,那边是空谷,是‘鱼眼’……”
他喋喋不休的说着,不一会,就到了云台观主观。
这是一座坐北朝南的道观,有前,中,后三殿。祁景等人一进大门,迎面就是一座灵宫,周边殿房相接,形成一个四合院。陈真灵和祁老爷就在院中闲聊品茶。
除了他们外,还有几人分坐在旁边,祁景一看,惊讶道:“是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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