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骥道:“是这样没错,我却听过另一个说法。墓里的石室虽然互不相通,却连成一线,直通云台观里。所以我化名齐骥进来,想要一探究竟。”
陈琅微微皱起了眉:“你在云台观找到了通向墓穴的入口?”
雒骥看着紧闭的石墙:“就算找到了,现在说这个也没用了。我看我们要淹死在这里喽,赶紧找个地方写写遗言吧。”
他说着就插着兜走了,水已经漫到了一定位置,地方就这么大,他晃也晃不到哪去。
瞿清白嘀咕:“这人真不正经,明明自己也是一根绳上的蚱蜢,还一点也不担心的样子。”
陈厝小声道:“小白,我感觉他那只蜘蛛在瞪我…………”
那边,另外两个人正讨论着与他们完全不同的话题。
陈琅说:“张道陵墓穴另一个神秘的地方,就是明明地处山顶,却不知哪里来的活水,墓穴外的四五级台阶都被水淹没,不管洪涝水位始终不曾改变。我听到的时候就有猜测这是一座水动力机关墓,却没想到和梼杌墓建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江隐说:“我们刚才看到的壁画,标榜梼杌出相入将的功绩,最后归隐山林,现在看来,只怕不是自己归隐,而是被拆穿诡计后被迫离开。所以他才会如此怨恨张道陵,在他死后挖坟开墓,鸠占鹊巢,倒也符合他乖戾的性格。”
他又把黄布包打开,仔细查看那几样东西,陈琅和他头挨头的看,见那两本书,一本是《正一盟威三清众经》,一本是《符录丹灶秘诀》。
陈琅叹道:“好书。可惜我时间不多,无福细看了。”
江隐说:“现在也不晚。”
祁景在一旁看着他们有点惺惺相惜的样子,不知为什么就很不爽,他站了一会就走开了,几乎走到水边,闷闷的看着平静的水面。
他不敢走太近,水中随时会伸出浮尸的手来,但只这么短短几秒,就让祁景的视线定住了。
他又往前走了两步,几乎踩到了水里,俯身去看,仍然——
没有影子。
他是没有影子的。
忽然,祁景在水中看到了一个倒影,是他身后走来一人。他若无其事的转过头去,雒骥和他打了个招呼:“你也觉得梼杌墓就在水下?”
祁景“嗯”了一声,他忽然想起一个问题:“……你刚才叫江隐‘阿泽’?”
雒骥说:“是啊。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他是用这个名字的。”
祁景心里有点不舒服:“你们是在下墓的时候认识的?”
雒骥笑了笑:“是啊。阿泽很厉害,让我吃了不少亏。”他手指一伸,把那只人面蛛托了下来,“吃一堑长一智,所以我让蛛儿记住了他的味道。就算他变换再多的脸,她也能认出他来。”
他忽然很随意的说:“对了,你也知道他要找画像砖的事吗?”
祁景微微一愣,雒骥冲他神秘的笑了笑:“你真的觉得,他的目的就只有找极块破砖头那么简单?”
第四十七夜
祁景并没有顺着他的话走:“你现在该关心的不是江隐的目的,而是我们怎么从这里出去吧。”
雒骥哈哈一笑:“也是。”
虽然拒绝继续这个话题,不可否认的是,祁景心里是非常好奇的。他想知道江隐到底是谁,到底要干什么,这好奇抓挠着他的心肺,以至于刚才雒骥凑过来的时候,他一句为什么差点脱口而出。
可雒骥也不是什么值得信任的人,祁景知道。这人是敌是友都难猜,可江隐不会害他。
可是在这样想的时候,他脑海里好像又出现了另外一个声音——
谁知道呢?他对你这么好,焉知不是有所图谋?你不会以为他真的看上你的色相了吧?等到你没有用的那一天,他还会这样对你吗?
这个声音十分诡异,好像并非他本意,却又是确确实实的发自他内心所想,无论他怎么驱赶这个想法,还是有朦胧的画外之音。
这时,祁景忽然从水面看到,雒骥忽然出现在了离他极近的地方,近到一扭头就能亲上的那种。
他猛地警觉起来,还没等回头,雒骥惊恐的声音就在他身后响起:“祁景,你怎么没有影子?”
他这句话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陈厝明显不信,跑过来看了一眼,吓的又退了回去:“这是怎么回事?”
瞿清白看着水面:“我也是有影子的……”
他们两人的脸上都出现了怀疑之色,陈琅更是直接问出了口:“你真的是祁景吗?”
祁景的唇慢慢抿紧了。对于被怀疑他也早有预料,自从进这个墓里以后,发生的一切都透着诡异,到现在,连他自己都无法理直气壮的反驳一句了。
连自己都无法相信自己的感觉,真的太糟糕了。
越过众人,他看向江隐,江隐的神色一如既往:“他是祁景。”
雒骥反问:“你怎么知道?”
江隐:“他一直和我待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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