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你想,我们道士收鬼是为了度化鬼魂,了生前人未了的心愿,也让孤魂野鬼不至于为害人间。我一直以来都是抱着这种信念修道的。我爸常说,我们这种人,虽然不能羽化登仙,但至少能造福一方百姓,虽然整天和鬼魂打交道,没钱也没名,但做的事是好的,是积德行善的,心里也乐意。死人的魂魄需要超度安息,可鬼修却用来做增进修为的丹药,某种程度上这和生食活人也没什么区别。走上这条路,修道的本心已经变了,不是为善而是行恶,不是为人而是利己。这种歪门邪道还是少沾的好。”
从瞿清白的语气,能看出他鲜明的态度,也许是家学影响,他对鬼修很是不齿。
江隐静静听着,手又紧了一紧。
“对。”他轻轻的说,“说的对。”
祁景比较关心另一个问题:“那画像砖呢?”
江隐像是从梦中醒过来:“……白五爷想要画像砖,所以让李魇来找我,谁知却碰上了你们。我猜测李魇是想直接把你们也绑了,既能引来我也能向白五爷邀功。”
祁景试探着问:“画像砖究竟有什么用?”
江隐沉默半晌:“……这东西也不是不能交出来,但绝对不能落到‘魑’的手上。我无法信任他。”
祁景知道他说的是白五爷。出淤泥而不染的人太少了,早年间的交情,谁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瞿清白张了张口,好像还想对画像砖的事情刨根问底,但江隐已经揉了揉眉心,好像很累的样子,说:“都去睡吧。”
瞿清白一拍额头:“哦,我明天还有早课!”他蹦了起来,拉着陈厝,“走吧走吧,再不睡我明天肯定起不来,我那节课的老师可吓人了……”
他们道了别,离开了房间。
屋子里又只剩他们两人,祁景回想了一下,江隐貌似说出了很多事情,却只像是他身上迷雾的冰山一角,就这点事还是在步步紧逼下才抖落出来的。
他其实能理解江隐的拒绝,他和雒骥身上有种相似点,就是都不自觉的以前辈的身份来照顾他们,确实,他们在这行连个小学生都不是。也许,永远不推开那扇门才是最好的,但祁景被诱惑着,蠢蠢欲动,充满了大胆和好奇,矛盾和隐忧,对这个人,对这些谜,对他自己。
总有一天……………………
熄了灯,祁景上床,把刚换过来的,被撕破了的被子往身上一盖,忽然想到了什么。
他在黑暗中摸索了一会,忽然道:“江隐。”
江隐在床上翻了个身,他的眸光不甚清晰。
祁景把手上的东西递过去:“你要不要?”
不知道江隐看清楚了没有,他只停顿了一会,就伸出手接过,把手缩回了被窝里。
“谢谢。”他说。
祁景躺回床上,两人背对着,他贴着枕巾的脸逐渐升温,热的发烫。他在心底抽了自己一巴掌,几乎有些惶惑了。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也许是鬼迷心窍,他在伸出手的那一刻就后悔了。
那是他的浴巾。
第七十七夜
睡得并不踏实的一夜过去后,祁景被晨曦照在脸上,他坐起来,被李魇踹的地方还有些酸痛,凌乱的被子从他身上滑下来挂在胯间,宽阔的脊背肌肉流畅的收到劲瘦的腰间,在晨光中有种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性感。他看了一眼江隐的床,他的被子已经叠好,两条浴巾叠的整整齐齐放在褥子上。
祁景下了床,听到洗手间有动静,下意识的拧了下门把手,竟然开了。
江隐在里面洗脸,脸上湿漉漉的,从镜子里对上了他的眼睛。
那是一段被拉长了的对视,江隐发梢的水滴下去的声音都清晰可闻,他也没穿衣服,赤裸的脊背微躬,一只手搭在洗脸台上。
祁景内心在尖叫,为什么这个画面这么不对劲啊!他也说不出哪不对,不说点什么好像太尴尬,说点什么又像更尴尬。
江隐向来能撑,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次先开口竟然是他:“浴巾在床上。”
祁景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
“浴巾。”江隐又说。
祁景的脸好像又开始自动升温了,他错了,他不该相信江隐有缓和气氛的能力,这个时候提浴巾,难道不是更糟糕了吗!
祁景这个人,郎心似铁,是在情书和告白的风风雨雨中走过来的,轻易不脸红,但是脸红了就一定能看出来。他怕江隐看到,赶紧“哦”了一声扭过头,把浴室门带上了。
他不知道的是江隐也并没注意到他的脸红,他说完那句话就立刻躬身捧了捧水泼到脸上,动作快的不太正常。
祁景深吸了口气,倚在浴室门上,慢慢的抬起手,把脸埋了进去。
怎么会这么烫?他害羞个什么劲啊?他从来都是,都是……
好像很久之前,他们之间也有过这样的场景,可是那时祁景胸怀坦荡,自然什么也不觉得,更不像现在这样,一双眼睛都黏在对方湿润的眉眼和光裸的上身上。
那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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