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揉了揉眼睛,再要看,却被江隐抽回手去:“不用了。”
他把祁景推上前:“看看他的。”
谁知老头一看祁景,却立刻站起身来,把摊子飞快的收了,神机妙算四个字背在身上,眼看就要走了。
瞿清白不解:“老先生,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就要走?”
老头连连摇头:“这命我不看了,看不出来。”
祁景好像明白了什么,这老头也许还真有点本事。他轻声道:“是看不出来,还是看了不敢说?”
老头连他的眼睛都没有直视,转眼间就大步走开了:“看不出,也不敢说。”
走了两步,他忽然回头,冲陈厝说:“小伙子,以后遇事心性要坚,一步错,步步错,就再也无力回天了!”
他叹了口气:“你们几个聚在一起,也不知是善缘还是恶缘,算喽,天命无常,小老儿又岂敢妄自揣测呢!”
他说完就一溜烟没影了,陈厝皱着眉:“这老头到底在说些什么?我一个都没听懂。”
瞿清白拍拍他的肩膀:“不要在意,谁知道他有没有真本事,听听玩就罢了。唉,想当年我要是也学了占卜术,说不一定现在也有一项谋生的技能了。”
陈厝忍不住笑了:“出息!”
几人又逛了一会,天色渐暗,摆摊的人都收拾东西走人了,他们也该回去了。
第一百四十三夜
回去后要给韩尚把午餐吃了,几人都有些手忙脚乱,毕竟这种村里的灶台谁也没用过,还是江隐把秸秆废纸什么的往灶台下一塞,勉勉强强热好了饭,端了过去。
出乎他们意料的,韩尚居然精神还好,看起来有点清醒了,用眼睛直直看着他们。
岁月催人老,在祁景的梦里,他还是那么年轻力壮,精力充沛的样子,现在连吃饭这种事都要假手他人,实在是令人唏嘘。
他从江隐手里接过盘子,有些笨拙的学着韩悦悦一勺一勺把稀粥喂给韩尚,韩尚有些麻木的吃着,他的眼睛浑浊而失焦,只是这么一会,他像是又糊涂了。
瞿清白在旁边看着,忽然戳戳江隐,小声说:“你有没有觉得,他一直在看你?”
江隐没什么反应,倒是祁景也注意到了,韩尚的眼睛像粘在了江隐身上一样,不过一会,干脆不吃了。
祁景把勺子抵在他嘴边碰了碰,没用,也不吃。
江隐上前,接过祁景手里的勺子递到老人嘴边,韩尚却仍旧不张口,甚至有点费劲的摇了摇头。
“你……”他用一种难听的,含糊不清的嗓音说,“你……”
陈厝竖着耳朵,始终没有听清:“他要说什么?”
江隐把碗放下了,韩尚的目光转向了柜子,他在看那一面玻璃后的照片。
祁景说:“他是想看看旧照片吗?”
瞿清白呃了声:“可是这么多照片,难道全拿出来?还是等韩悦悦回来再说吧。”
陈厝嘟囔了一声:“这一晚能不能过去还说不定呢。”
祁景拍了下他:“别说丧气话。”他问江隐,“他一直看着你,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你?”
江隐摇摇头:“可我从未见过他。”
几人又在家里待了一会,冬日里天黑的早,不一会,天边就由蓝泛白的转成了蒙蒙的黑,镇上的房子一家接一家的熄了灯,路过小卖部的时候,大妈正在落锁,隔着窗口都认出了他们,探出头来说:“小娃娃们快点回家吧!这两天是鬼节,小心鬼把你们抓走!”
几人都对这种吓唬孩子似的说辞有些尴尬,不好违人家的好意,又不能真回去,只得装作没听见,快步离开了。
仍旧是那座威严的大门,夜间雾气缥缈,高高的门槛跨过去让人觉得像是两个世界,他们对视一眼,深吸了口气,又一次进入了这栋闹鬼的古宅。
几人一进去就直奔堂屋,钟表还是停留在十点半,假设十二点钟声一向,那怪物就会出现,他们还有一点时间来找人。
陆银霜到底是人是鬼,她又躲在哪里呢?
江隐说:“人的好处就在于虽然能装神弄鬼,但是永远做不到和鬼一样行动自如,不食五谷,既然在这里生活过,就一定会留下痕迹。”
祁景思索着:“或者……她已经人不人鬼不鬼了?”
江隐点点头:“那佛珠是个邪物,也有这个可能。”
他们又去了厨房,并没有什么用过火的痕迹,祁景蹲在地上用棍子扒了扒灶台上的灰,忽然看到了什么东西被烧焦后的残留,捡起来一看,是半张照片,能依稀看到一个男人带着金丝眼镜,温柔和煦的笑脸。
他晃晃照片:“我好像找到那个教授了。”
其他人立刻凑了过来,瞿清白一看就道:“这男人一看脾气就很好。”
陈厝也叹了一声:“好人不长命啊。”
祁景看着这张照片,又拿陆银霜的照片出来放在了一起,不得不说两人很般配,郎才女貌,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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